“嗯,有道理。”张震梁转头面向高亮,“照做吧。” 高亮应声而动,起身走到门旁,刚拉开门,就和冲进来的段洪庆撞了个满怀。 “你小子没长眼睛啊!”段洪庆手里捏着一张纸,脸色焦急,“忙三火四地干吗去?” “不是……我……”高亮一时间手足无措,最后指指杜成,“老杜让我去监控骆少华。” “骆少华?监控他有个屁用!”段洪庆把那张纸拍在桌子上,“先查这个。” 杜成和张震梁凑过去看,发现那是一张城镇居民信息的打印件。 “宽城分局拿过来的案子。”段洪庆的声音中还带着微微的气喘,“昨天晚上,有人在宽城立交桥下被抢了钱包。被害人叫周复兴,根据他的描述,嫌疑人的特征和林国栋高度符合。” 高亮脱口而出:“他在宽城区?” “重点不是这个。”段洪庆瞪了高亮一眼,“钱包里有几百块钱现金,至于银行卡什么的都对林国栋没用。唯一有价值的,就是—” 他把手按在那张打印件上。 “身份证。” 金凤端着一杯热茶,在书房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室内没有回应。她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书房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空气混浊。在台灯的照映下,大团烟气让骆少华影影绰绰。他坐在书桌前,左手扶额,右手夹着半截香烟,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相册。 金凤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骆少华扭过头去,脸上的湿迹反射出微微的光。金凤默默地看着哭泣的老伴,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一连几天他都是这个样子,不停地翻看着一些老物件。第一次授衔时佩戴的警衔、已经作废的警官证、手铐的钥匙、皮质枪套、警用匕首以及一些旧照片。不停抽烟,水米未进。 金凤抱着骆少华,看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马健、杜成、骆少华并肩而立,身上是橄榄绿色的“八三式”制服。马健居中,双手分别搭在杜成和骆少华的肩膀上,咧开大嘴笑着。杜成的衬衫领子敞开,没戴警帽,正指着镜头说着什么。骆少华则是制服笔挺,腰板顺直,脸上还带着腼腆的笑。 另一张照片里,醉醺醺的骆少华穿着西装,胸前还戴着红花,头发里满是彩色纸屑。杜成站在他身后,将骆少华反剪双手,一脸坏笑。马健在骆少华身前,举着一瓶啤酒,捏住他的双颊,正往他嘴里灌着。背景里,金凤一身大红旗袍,捂着嘴看他们胡闹。 金凤的心里一软,这是他们结婚的那天。 当年那个身体壮硕、铁骨铮铮的小伙子,现在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倔强地扭着头,背对着妻子,无声地哭泣着。 金凤抱着他,一遍遍地在他头发上摩挲着。在她的怀里,骆少华全身僵硬,不住地颤抖。 良久,客厅里传来手机的铃声。金凤拍拍骆少华的肩膀,起身去客厅取手机。骆少华趁机擦擦眼睛,把脸擦干净。 金凤举着手机,把脸凑到屏幕前,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小声读着来电号码。 “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陌生号码。”金凤把不断鸣叫、振动的手机递给他。骆少华看着手机屏幕,盯着那个固定电话号码,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听筒里无人回应,只能隐约听到车鸣人声和有意压抑的呼吸。不用费心分辨,骆少华从那呼吸声就知道来电者是谁。 “林国栋,”骆少华垂下眼皮,“你在哪儿?” 足足半分钟后,轻轻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你真行。”林国栋的声音粗哑,“见个面吧。” 骆少华紧紧地捏住电话,塑料外壳咯吱作响:“好。” “我需要钱。” “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 “两三万吧。” “行,都带来,还有你的车。”林国栋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诚恳,“这买卖你不吃亏。抓住我,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保证不再回来了,大家都好好过个晚年吧。” 骆少华沉默了几秒钟:“在哪里见面?” “兴华北街和大望路交会处的‘theone’咖啡店。一小时后。”林国栋又笑了笑,“你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