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时蕊被转移到了病房。 姚青和时怀,赵蓉都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病房里只有程迟一个人在陪着。 她醒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不止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看着坐在床前的程迟,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是眼泪先滚落下来。 终于到了这一步,一切的谎言都被撕开了。夹在他们经年积累的仇恨中间,她才是最不堪的那个人。 程迟抬手替她擦掉泪水,又握住她发凉的手,哑声说:“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时蕊轻轻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姚青他们从办公室回来,脸色都不太好,姚青到了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时蕊,眼泪刹时涌进眼眶,第一时间就想过来,可赵蓉把她掀开,自己冲到床前来。 “蕊蕊,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时蕊不想让他们担心,努力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姚青靠在门边偷偷地抹眼泪。时怀的轮椅停在门口,走道的光从他背后打过来,他陷在阴影中的脸面无表情。 终于没有人再争吵,至少在这一刻,时蕊感觉到,他们对她的担心是一致的。 时蕊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和平下去,她宁愿长病不起。 大概是因为太过虚弱,后来她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病房外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偶尔有人在喊护士。 病房里,只有时怀一个人。 窗户打开着,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偶有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 时蕊张了张嘴,想叫他一声,可一想起他昨天的冷漠,心里就隐隐作痛,没勇气叫出声了。 病房门被推开了,赵蓉提着几个塑料口袋走了进来。 “蕊蕊,你醒啦!” 赵蓉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时蕊的脸,心疼地说:“这一病,人都瘦了一圈儿了,来,奶奶给你买了点儿粥回来,你趁热吃一点。”” 时蕊靠着床头坐起,时怀也终于转过身来,只看了时蕊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还在生气! 时蕊眼角酸涩地接过了赵蓉递来的小米粥,其实她一点都不饿,但是她不敢说,一个“不”字都不敢,一勺一勺吃得特别乖。 她已经惹了父亲和奶奶不高兴了,犯了他们天大的忌讳,所以必须要懂事。如果她乖乖的,父亲一时心软,就不会不要她了吧? “来,这里还有包子。” 赵蓉用一个塑料袋包着一个包子递给她,然后把另外一份粥和包子给了时怀,最后自己也打开一份。 喝了一口粥,赵蓉拿起一个包子说:“这b市的物价真是贵得离谱,我们那边包子一块钱三个,这里一个包子就要两块,这些生意人也太黑心了。” 时蕊发现,他们面前只有三个包子。 “奶奶,我不想吃包子,这个你们吃吧。” “你多吃点啊,不多吃点怎么行?身体怎么恢复啊?” 时蕊说:“太油腻了,我就想喝点粥。” 听她这么说,赵蓉才把那个包子接了过去。 时蕊勉强把一份粥吃完,刚刚放下,一抬头便看到程迟站在门口,他一瞬不瞬望着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