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第二天上课,迪恩就受到老师的挟怨报復,竟然叫他肩膀放着两碟水站上一小时。 美其名是训练他站姿仪态,不过自己却休息去了,让他在这边呆呆地罚站,还必须保持静止不准乱动。 稍微的晃动都不允许,让迪恩苦不堪言,脚又酸又麻,却不敢偷懒。他是真的想稍稍喘口气,又怕有人在监视他够不够听话,所以连一丝埋怨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老师,一小时到了吗……啊!」听到开门声,迪恩身体整个放松,不小心晃了下。 还好水并没有溅出,迪恩依旧维持挺直的站姿。 「老师,是你吗?」 明明有开门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是谁?」没办法转头,他只能再次开口询问。 轻轻的脚步声朝他接近,停在他背后。迪恩所有的知觉感官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连对方缓缓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对方离他大概只有一步的距离,看不到他的动作让迪恩情绪异常紧绷,正打算转身时,对方先出手触碰他耳鬓的发饰。 适婚年龄的青年都会在耳鬓挑一撮发丝绑上用珠宝或玉石串成长串的发饰,在底端会加上苍鹰或红雀羽毛点缀,苍鹰代表的是想娶的一方──苍性,红雀是想嫁的一方──红性,选择伴侣一眼就能明瞭对方性质为何。 迪恩自然是已经将换成红雀羽毛,不过无论哪一种发饰都被视作身体的延伸,这个人就这样随便碰他已经是有些踰矩了。 迪恩一转身,碟子摔碎在地,狠狠瞪着那个人。 安格斯衣服被水泼到,正皱着眉头不愉悦地看他。 「阁下?」没料到是他,迪恩有些慌张,「我帮您擦乾吧。」 迪恩掏出帕子想替他擦去胸前的水渍,安格斯却后退一步,像是排斥他的接触。 迪恩一时之间訕訕地不知如何是好,在两人僵持时去外遛达的老师正好回来。 「嗯,安格斯阁下您怎么来啦?」 安格斯没答腔,用他那淡色眼睛不冷不热看了两人一眼,轻拍沾湿的衣服又拉拉衣领,转身离开。 一直笑着目送安格斯的老师回过头是一脸严肃,指着地上破碎的碟子:「撒姆提先生,我可是头一次见到晃得连碟子都摔成这样的学生,看来你离优秀这两字还很远。资质都已经不好了,连上课时间都缩水要我怎么教呢?」老师故意重重叹气,「看来只好再加强训练,这三天的晚餐过后你就自己来这里顶着碟子站上一小时吧,我会让人不定时来看看,你可别想偷懒,也别想让公爵替你求情啊!」 「我知道了……」有些丧气地回答。 迪恩心里想,怎么来也才没几天,他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伯爵叫他来了之后就像没自己的事一样忙别的去了,修米杰看他就像看到仇人,见到就要酸上几句。安格斯又总是不屑的态度,唯一对他好的却是个脑袋不清楚的老头。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跟那位小少爷走近一些,只是那位少爷平时连打个招呼都得不到回应,而且身边还常常跟着两隻兇猛猎犬,根本就像是铜墙铁壁般的守护。 要不是来都来了,他早就放弃了呢,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几年就能憋出病吧。 老公爵不让他在下午上课后,花园经常能见到这两个一老一少的身影,两人会慢慢走到已经准备好茶点的凉亭,一坐就是一两小时。 一双愤恨的眼睛正隔着窗户看那对忘年之交,紧抓着窗帘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劳佛勒真是恶毒,趁你爸爸状况不好,就给你找这种没有地位的伴侣,存心贬低你的身价,让你继承不了家业,难道他害你还害得不够吗?」 安格斯坐着,低头抚摸脚边的两条黑色猎犬。 「你爸爸也真是糊涂了,这种没教养的野小鬼还紧抓不放。安,你不用担心,父亲绝对不会让那种人冠上我们家的姓!」 安格斯松开狗儿鍊圈,顺顺他们脖颈的毛,眼睛微微弯起,狡诈的光芒一闪而逝。 迪恩以为自己脱离了上课地狱,哪里知只不过是另一种折磨。 「……你跟安一样大,真好真好,那些东西不学没关係,我儿媳健康就好,早点生个娃娃让我抱,呵呵呵……」 迪恩苦笑,老公爵这句话绝对讲超过三十次,根本就是个活体的洗脑机。 「年轻真好,想我当年跟我第一任伴侣,那可真是……呵呵呵,你结婚就知道了……喔,我说到哪了?对了,你多大了?跟安一样大?好极了好极了……」 直到被请去用晚餐,老公爵才停止有如跳针的言论。 「什么婚约者,倒不如做看护还合适些。」餐桌上,修米杰依旧不给迪恩好脸色。 还好修米杰为了维持气质,不会在用餐时说太多话,这点就和巴里差很多,巴里可以从上菜开始就唸到点心吃完还没结束。 迪恩只顾着吃,虽修米杰说得难听许多,但是只要把注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