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阖上了眼,哪知所谓过犹不及,这撩拨过了头却也要招惹来麻烦。 他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见一声:“郎君——” 这姑娘,真不可以常理衡之量之。 霍留行一口血淤在心间,身体纹丝不动。 “郎君,你在装睡吗?” “……” 沈令蓁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霍留行刚预备缴械投降,却听她自说自话起来:“我仔细想了想,郎君的意思,我大致清楚了。” “?”清楚了什么? “郎君今夜表意表得如此明白,如若我还因羞怯逃避,故作痴傻,实在有些对不住你。我想,我于情于理应当给予郎君正面的回应。” “?”他表意了吗? “郎君对我抱有如此情谊,我很感激,虽然我此前一心报恩,对郎君并未作他想……” “……”这是表意被拒了? 霍留行有心“醒来”解释,却又听到一个转折:“但我记得,郎君白日里曾暗示我,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若不图利,便是图情。郎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应吝啬回报,既然你图我的情,那么我也愿意努力对你生出情来投桃报李。只是我常听人说,感情之事不可勉强,所以须请郎君耐心等一等我,我会好好用心的。” “……” 霍留行活到这个岁数,自认待人接物向来游刃有余,兵来便拿将挡,水来便以土掩,这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眼看睁眼否认不是,装睡默认也不是,为难到最后,却被沈令蓁善解人意的一句“原来郎君真的睡着了呀”解了围,他便当真一装装到了后半宿。 翌日清早,半夜难眠的两人齐齐醒迟,被蒹葭和白露叫起时偏头瞧见对方,没来由地一阵尴尬。 大眼瞪小眼间,沈令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郎君昨夜睡得好吗?我见你一沾枕就不省人事了。” 霍留行也不计较她这用词,跟着睁眼说瞎话:“嗯,是这样不错,你呢?” “我也是。”沈令蓁心虚地笑着,爬到床尾,绕过他下了榻,匆匆道,“郎君再歇一会儿,今日换我先起身。” 蒹葭皱皱眉头,觉得少夫人和姑爷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思来想去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直到伺候完沈令蓁的穿戴洗漱,才蓦然记起,这情境极了她从前听过的一出话本。 那话本,说的是一位书生向他爱慕多年的红颜表了意,可这位姑娘并无此心,拒绝他后,从此便与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蒹葭和白露陪同沈令蓁去外边用早膳。空青与京墨后脚进来服侍霍留行,却见往常这个时辰素来醒神的郎君今日却有些萎靡。 空青瞧着他眼下一圈青黑,奇怪道:“郎君昨日莫不是暗夜出行了?” 霍留行瞥他一眼,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倘若有天晚上,你原本只想生火驱驱寒,却不小心添多了柴,让那火旺到足够烤熟旁边一只羊了,你怎么办?” 空青一愣:“那不烤白不烤,就吃只全羊呗,难道全羊不好吃吗?” “可那羊不是你该吃的。” “都是羊,怎么还分该吃不该吃呢?那要是真觉得不该吃,就把火灭了呗。” “但那羊看到火这么旺,都打算好被你吃了,你突然灭了火,它岂不是很失望?” “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心的羊?”空青瞠目,“不是,郎君,可您为何要在乎一只羊的想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