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身体,而天桥市场往往就成了他们的不二选择。 在这里,该遛弯的遛弯,该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总归就是一派声光嘈杂的兴旺景象,甚至还能多多少少咂摸出一点古时候的味道来。 闻雯文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最喜欢蹲在马路牙子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了,这会儿也是这样,一边听着广场舞的音乐声,一边吃得津津有味,在消灭完最后一坨土豆,正准备重返工作岗位的时候,却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年轻男人。 她“咦”了一声,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以后,赶紧把嘴里的土豆咽了下去,冲他招了招手,大声地叫道:“猴哥猴哥!” 猴哥本名侯淼,比闻雯文大个两三岁,是专门负责管理他们这一个片区的人。至于管理的具体内容么,道上的人都明白,知道这不过就是收保护费的一种官方说法。 可是和那些每天骂骂咧咧、到处欺压生意人的无赖不同,他不但不催着他们交钱,甚至很多时候还经常给他们放水,直到上头催起来了才意思意思收点钱,简直混混界的一股清流。 这儿的人都喜欢他,闻雯文当然也不例外,一见着他就异常兴奋,举起的双臂还在卖力地摇着,就像是看演唱会时坐在山那边的朋友似的。 而在听见这声撕心裂肺的爱的呼唤后,侯淼循声望了过来,一眼就看见她那双挥舞的细手臂。 不过他也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后便朝闻雯文走了过去,顺便把各个摊主送的煎饼果子珍珠奶茶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烤鸡翅全都塞到了她的手上。 见状,又可以蹭吃蹭喝的人高兴地‘耶’了一声,连忙不迭地空出手来接这些投食,还顺便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来一个蹲位。 她迫不及待地尝了颗章鱼小丸子,而后口齿不清地问道:“猴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嗨生意了,怎么感觉大半年都没有看见过你了。” “嗨个毛啊,上次办事的时候被家里的小祖宗逮着了,这几个月一直在家重新做人,今儿才有时间出来放放风。” 侯淼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人,本想让她站起来说话的,因为她蹲在地上就跟个要饭的似的,但后来又看她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也没有强求什么,干脆陪她一起蹲在了马路牙子上。 天道不公的是,明明俩人都是同一个姿势,可偏偏他看上去就是要比闻雯文更赏心悦目一些。 幸好姿势丑的那个人还沉浸在丰富多彩的食物里,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只是在听了侯淼的话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当你妹妹可真好,你家里还缺不缺啊,会赚钱吃饭的那种。” 侯淼无言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搭理她这个企图乱攀关系的问题,反问道:“你不是去尼泊尔玩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潇洒回来了。” “嗯?你居然连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真是太伤我的中国心了。”闻雯文佯装失望地叹了叹气,一口一口咬着珍珠奶茶的吸管,视线还锁定在他的身上。 她上上下下瞅了侯淼好几眼,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猴哥啊,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你也不能这样瞎折腾你的头发,这下你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好人了。” 本来他不笑的时候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了,现在居然还把头发修成了短短的卡尺头,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就连笑起来都没有好到哪里去,怎么看怎么像那些动不动就会随时吊打人的二流子。 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侯淼正把手伸进兜里想摸烟,结果只摸出来了一盒pocky,这才想起自己在戒烟,于是只能将就着叼在嘴里,以一种看透世俗的语气回答道:“人这一辈子这么长,怎么着也得遇见几个技术不到位的理发师吧。” “……”嗯,这倒是大实话。 闻雯文曾经也深受其害,这会儿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咽下了嘴里的珍珠,正想继续说着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阵争吵声打断了。 于是她立马扭过头去,提高音量插了一句嘴:“周大仙,赵女士,你们别吵得太厉害了,免得到时候血压又升上去了!” 周大仙和赵女士是他们天桥下有名的算命先生和占卜大师,听上去颇有些水火不相容的意思,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这两个年龄加起来都快一百三的人隔三差五就会因为理念上的分歧而吵起来,所谓的东西方文化交流在他俩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所以闻雯文这和事老当得有些辛苦,每每口头上的提醒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今天也同样如此。 见身后的动静还是没有变小,她放心不下,拍了拍大腿,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说道:“唉不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