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电灯还在因为不稳定的电压而忽明忽暗着,飞蛾却已扑棱着翅膀聚集在了一起,把灯光切割成虚晃的光影,在陈旧的地板上投射出一团团不怎么显眼的斑驳。 男人的脸便在这昏暗如沙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浓浓的夜雾,所有的悲喜都藏匿其中,唯有唇畔的弧度清晰可见。 只不过这笑看上去没有半点玩笑之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凛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佛陀,慈悲早已被烈火淬炼成了嗜血的残忍。 然而闻雯文并未注意到这些变化,已经被这一个比一个还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有些生气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心想要不然干脆就这样跑了得了。 当然了,她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就算她的命没有多值钱,但再怎么说也是爹妈给的,还是应该好好珍爱才对。 有了这种思想觉悟后,闻雯文放弃了和他硬碰硬的想法,笑了笑,继续软磨硬泡道:“先生,您说话真是太幽默了。来,再送你一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手里的啤酒递了一罐出去,只是这一次还没来得及塞到男人的手上,身后就忽然传来了一道询问的声音。 “啤酒怎么卖?” 闻雯文第一次发现原来夏雨荷的声音这么催人泪下,熟悉得她忍不住想哭,感动的同时心中也重燃起了希望之火,觉得自己或许有救了。 虽然她俩加起来都不见得能打得过别人,可无论如何也比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况且夏雨荷又不是吃素长大的,尽管身材纤细了些,但胜在有着一米七五的身高,再配上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怪力,简直就是行走的巨无霸。 获得外援的闻雯文重新变得底气十足,赶紧把尚未送出去的啤酒给收了回来,控制住雀跃的脚步,连退了好几步,转身朝说话的人走去,热情地推销道:“三罐两百卢比,您要买么?” 夏雨荷点了点头,等她走近后又数了数她手上的啤酒数,说道:“这些我都要了,跟我进来拿钱吧。” “全要了?”闻雯文很配合地惊呼了一声,不过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放在身后人的一举一动上,所以称赞得不太走心,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把夏雨荷往房间里面推,“小姐,您日日行善积德,好人一生平安,长.枪一夜不倒,佛祖一定会保佑您的……” 这一连串东拼西凑出来的赞美之词毫无逻辑可言,听上去更像是在说给另外的人听,不过还好在更多富有深意的祝福语冒出来之前,她的声音就已被关上的房门切断了。 被暗讽了“坏人一生多灾”以及“短.枪一立就倒”的人还站在原地,望向那道迫不及待逃走的身影,漆黑的眼底被描上星星点点的光彩,却也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迈步走向了暗影重重的走廊。 然而就在男人离开后没多久,位于角落的房间里忽得发出“嘭”的一声响,一片狼藉的地上也应声多出了一把椅子,上面还绑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 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的双眼正望着走廊上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眼里的恐惧和绝望成了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东西。 没有了杂音的天地间这下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变得安静了。 只不过吵闹过后的清净仿佛有些沉甸甸的,压得天花板上的灯泡不再闪烁得像天边的星星,却没有了可以再照耀的人。 走廊上的人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一直在楼下等着的俩人在听见上面传来的动静后,纷纷站直了身子,朝楼梯上的人迎了过去,率先开口说话的是正在扔打火机玩的少年。 原本他的表情是十分兴奋的,可在看清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后,脸色一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见鬼似的说道:“老板,你没事吧,走哪儿弄来这么娘不拉几的东西啊。” 闻言,男人没有说话,喜怒难辨地轻瞥了他一眼,而后从他的身边径直越过,不紧不慢地朝外面走着。 热情的少年碰了一鼻子灰后,积极性被稍微打击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而另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哥却跟了上去,简明扼要地问道:“商先生,需要我去查查楼上那个女人的身份么?” 他穿着一身西装,不光看上去比少年正经许多,而且也没有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惜还是没能引起男人的重视。 商亦衡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沉敛的眉眼在昏暗的夜色下熠熠生辉,语气闲散道:“一个迷路的小女孩而已,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得到回答后,西装小哥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少年则一脸嫌弃,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在画蛇添足。 他幸灾乐祸地轻哼了一声,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