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落在沈珠曦身上,她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贤内助?老子千挑万选的女人,里外都助!”李鹜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毛,“你们想像老子这样,先修八百年福报再说吧!” 李鹜的夸奖让沈珠曦脸都快烧起来了,他还理直气壮,分毫不觉得自己言辞夸张,让人浑身发痒,脚趾抠紧。 他走到马前,伸手扶她下马。沈珠曦穿着裙子,行动不便,磨磨蹭蹭。李鹜等得不耐烦,右手勾住她的腰,左手搂住她的双腿,猛地将她抱离了马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珠曦咽下了喉咙口的惊呼。 不咽也行。 因为面前的百来个军士已经爆发出了哄声,她那小兽般的呜咽即使溢出喉咙,也只会被近在咫尺的李鹜一人听见。 李鹜把她放在地上,等她站好后,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着往前方走去。 即使身后打趣的哄声震天,李鹜依然没有被影响分毫。他不回头,不应声,牵着沈珠曦自我而无畏,悠然又自在地往前走去。 沈珠曦被他影响,紧绷的身体不由放松下来。 “没掉一块肉吗?”李鹜在起哄声中提高音量。 “什么?”沈珠曦一愣。 “这么多人看到我带你骑马,还抱你下马了——你也没少一块肉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茬,沈珠曦立即想起他放浪的行为。 “这不合礼节!”沈珠曦气道,“以后会有人说——” “老子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李鹜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道,“老子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娶了多么好的女人。” 沈珠曦未说完的责备被这句话堵在了喉咙里。 “你不用像那些女人一样,畏畏缩缩地站在男人身后,我也不会把你困在院子里深入简出,整日只知道围着我打转。我不在乎你被别的男人看到,因为你是老子千挑万选娶回来的女人——沈珠曦,你是老子引以为傲的女人。” 沈珠曦呆住了。 “既然你要遵守礼教,那么礼教说过出嫁从夫,现在,我命令你——”他看着她怔愣的眼眸,缓缓道,“忘掉那些人的叽叽呱呱,在活成女人之前,你要先学会活成一个人。” 李鹜转过身,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他直视前方,面无异色,丝毫没有意识到沈珠曦此刻的内心变化。 他的话像翻涌的浪头,不断冲击着她身上根深蒂固的枷锁。 他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泥腿子,却能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他救了她的命,但不止于此。 她想不计代价地对他好——就像他对她那样。但事实上,如今的她却连坦诚以待都没能做到。 羞愧煎熬着她的内心。 沈珠曦停下脚步,李鹜被两人牵着的手拉停了脚步。 “怎么了?” 沈珠曦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年纪和傅玄邈相仿,对她所做的事却截然不同。 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剥夺女子爱美和对外交际的资格。 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想要一只关在笼中的黄莺。 是天性使然?还是出身所致? 沈珠曦认为两者都有。 乞丐出身,读书无门,对圣贤书的无知,阴差阳错地保留了他豁达自在的天性。 所以李鹜才是李鹜。 万千人中也诞生不了一个的李鹜,在茫茫人海,偏偏被她遇上的李鹜。 “……你也是。”沈珠曦说。 沈珠曦学着他先前无畏的模样,笔直地迎向他不解的视线。 “不管这次剿匪结果如何,无论你今后是带金佩紫还是山野村夫……” 一个声音在沈珠曦心中叫嚣:女子不该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但那又如何? 愧疚化为勇气,她挣脱了束缚她十七年的枷锁,说: “我都以你为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