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短短一盏茶时间里,第四次动弹了。 他终于按耐不住,推开了身后的车窗。 “这是什么地方?!”江姓商人大惊失色道。 沈珠曦和他四目相对,却无法回答他的疑问。她看了眼荒凉的窗景,说:“不是你要求走小路的吗?” “这不是我说的那条小路!”江姓商人怒声道,从容消失不见。 “江老大,你急什么。”李鹜忽然开口。 他坐了起来,一把拿过沈珠曦手里的茶盏,像饮酒那样一仰而尽。 “你要是吓着我女人,就别怪我把你的头揪下来挂灯笼。” “贾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姓商人脸色难看,“我们说好你护送我去徐州,我找人担保你们入城——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怎么出尔反尔了?”李鹜笑道,“你要走小路,这难道不是小路吗?” “这不是我说的那条小路!”江姓商人气红了脸,“我说的那条路,是走——” “走有流匪埋伏的小路。” 李鹜慢吞吞的声音让江姓商人像是被卡住了脖子,骤然无声,脸色由红转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姓商人强撑道。 “吃一碗粥再加上收拾行李,哪用得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久,是因为你中途出了趟客栈,找上一群乌合之众,说服他们和你联手吧?” 马车渐渐停了,车轱辘不再往前转动。 车门被人从外拉开,李鹊站在车外,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江姓商人:“江老大,请吧。” “……请什么?” 李鹜一脚踹在他身上,神色冷漠:“听不懂人话那就滚下车。” 江姓商人战战兢兢地下了马车,李鹜回头对沈珠曦道:“放心吧,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伤他性命的。” 李鹜跳下车,不忘小心把车门关好。 “你既然是讲道理,关门做什么?”沈珠曦在车里问。 李鹍一拳揍到江姓商人的腹部,一旁的李鹊熟练地堵住他溢出惨叫的嘴,李鹜按着他热锅虾米般蜷缩起来的身体,轻车熟路地开始搜身。 李鹜脸不红心不跳道:“好歹是个大男人,被当着外人教育,那多丢脸?” “……你想得真周到。”沈珠曦说。 “做你相公,能不周到吗?”李鹜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江姓男子藏在锦衣右手袖袍夹层里的银票。 他数了数搜出来的银票,一共是三张五百两的,一张一千两的。 “江老板,你这生意做得不怎样啊,还没兄弟我赚得多呢。”李鹜说。 江姓商人刚要说话,旁边的李鹍就又给了他一拳,李鹊再次熟练捂住他的嘴。 “现在生意不好做,鸭某最是明白,你走到这一步,应该也是出于无奈。”李鹜道:“你要是诚心诚意地道歉呢,鸭某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李鹊松开江姓商人的嘴,他奄奄一息道:“你这土……” 匪字没说完,他的后背就挨了一击。李鹊一把捞住他就要跪地的身体,再次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痛呼。 “原来你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小孩,要养家糊口才不得已走到这一步……”李鹜蹲了下来,按住江姓商人奋力挣扎的双腿,拔走两只靴子,“真是太感人了……” 他拿出藏在鞋垫子里的银票,站直了身体,随手将银票塞进李鹍衣领。 “既然你是想把我们骗到小路,和流民里应外合打劫我们,那什么徐州亲戚,也是骗人的了?”李鹜手里的匕首贴上江姓商人的脸颊。 “是真的!是真的!”感受到从脸颊滑到脖颈的凉意,江姓商人面色惨白,忙不迭叫道。 “你要是知错就改,我就饶你一条性命,你若不能——” “我知错了,我帮你们入城!”江姓商人拼命往后缩着脖子。 李鹜收回匕首,给了李鹊一个眼神,李鹊熟练地上手,将江姓商人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确认他身上并无危险后,江姓商人才得到短暂的自由。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李鹜说。 江姓商人连连点头,额头覆满冷汗。 “上车。”李鹜扬起下巴。 江姓商人爬上马车,往身后的李鹜三人看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把三寸多长的匕首,猛地扎进了阿黄的屁股里! 阿黄吃痛,在大声嘶鸣中甩开蹄子飞奔了起来。车厢剧烈摇晃,车内的沈珠曦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发出惊呼。 李鹜勃然变色,想也不想地拔腿追了上去。 “大哥!”李鹊叫道。 李鹜头也不回。 这下糟了!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 李鹊脸色一狠,啪地一巴掌甩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怎么就偏偏放过了裤/裆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