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态。 侧躺在中间的男子最为纤瘦,姿势也最为优雅,他用手臂覆着额头和眼,单露出一个俊秀的下巴。 最左边的男子身材修长,奈何姿态最为放浪不羁,脸上又盖着一顶打渔的斗笠,只能瞧见从脑后延伸出的一束长发黑似浓墨。 “好饿,三弟。”那体型最为庞大的汉子说。 “三弟不饿。”中间那个俊秀青年道。 “都响了,我的肚子。”汉子拍了拍肚皮,发出两声闷响。 “我忽然想吃西瓜。”青年说:“去年夏天的西瓜那是真甜啊,也不知道老农们浇了什么,个个又红又甜……” “饿了,大哥。”汉子又说。 “是‘大哥,我饿了。’再来一遍。”斗笠底下的人道。 汉子乖乖重复了一次:“大哥,我饿了。” 斗笠下的人在布衣上掏了掏,也不知从哪个隐秘的兜里,竟然摸出了一把炒熟的瓜子。汉子从巨石上坐起,小心翼翼地双手并用,从半空中的那只手里接下了一把瓜子。 “省着点,没了。”斗笠下的人说。 汉子果然省着点,用门牙磕开瓜子后,先吃瓜子仁,再嚼瓜子皮。 他一边吃,一边茫然地看着水流汹涌的小溪上游。 “大哥,怎么没东西了呢今天?” “宫里都打完了,能捞的都捞得差不多了。” “那再打是啥时候啊?” “明年吧。” 汉子愁眉苦脸:“明年啊还要?” 躺中间那个说:“你下去捞捞,说不定就能捞着呢。” “你骗我。”汉子说。 “我们前两天捡的那阉人,是不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汉子想了想,点头道:“是。” “他身上是不是有金钗和银子?” 汉子再点头:“是。” “那你还等什么?” 汉子果然不等了。他把剩下的瓜子一股脑塞进嘴里,以和庞大身躯不符的灵活动作蹿下了巨石,几步踩进了溪水里,鼓着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弯腰摸索。 “大哥,昨日我们也没捞到什么,估摸着都被东青县和永田县的那些崽子们拿走了。”俊秀青年坐了起来。 他的样貌的确俊秀过人,只可惜仅限右半边。他整个左脸颊的肉几乎都不见了,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覆在骨头上,让两边脸显得极不对称,光看哪半边脸都好,但若合在一起看,就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仗都打完了,捞不到也正常。”斗笠下的男子说:“明天我们就不来了。” “我和独眼龙说过了,上次的那些东西,他给这个数。” 斗笠拉开了一点,一双神采奕奕的黑眼眸瞥了眼青年比出的三个指头。 “三百两?” “三百两。”青年笑眯眯地说:“都是最新的宫样,价格高着呢。” 斗笠又拉了上去,男人在底下说:“就是五百两他也有的赚,拿去江南,随便翻一番不是问题。” “银子我已经拿到了,还是藏在老地方。” “等过两天,你和我去通州收账。你和老二的衣服都旧了,去通州购置几套新的——”男人说:“我出钱。” “谢谢大哥!”青年笑道:“大哥上次给我的——” “人!人!人!”汉子忽然大叫起来:“捞到了!” 青年扭头看去,汉子正张开双腿蹲在溪里,双手大开,死死掌着一个棕红色的书橱不让它被水冲走。 “那是柜子,不是人。”青年说。 “是人!是人!真的是人!”汉子露出急色,大声喊道:“大哥,是人!女人!活的!” 斗笠被完全扯下了,一直没有露出真容的男人从巨石上坐了起来,露出一张晒成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