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叶太傅想要收拾刘家,喜不自禁。全家总动员,把刘家的黑历史翻的个底儿掉。巴巴儿看着知府,看他何时下手。 知府又不是袁家的打手,他的目的是拍庭芳马屁,又不是替袁家出头。肚里想了一回,单对付袁家,落了行迹,反倒不美。不若好好执行庭芳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政策,方显诚意。 一声令下,淮扬城内所有的贱籍皆登记造册,预计年前尽数转成良籍。 正动作,知府的一幕僚又悄悄儿道:“老爷!青楼咱都去过,里头的姐儿好耍是好耍,日子却过的不好。太傅小时候儿……咳……女人家小心眼,焉能不恨?” 知府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 幕僚声音压的极低:“我听说太傅叫人挤兑了,才想着废贱籍。故贱籍是假,她是剑指青楼呐!老爷便是把贱籍的人头税都交了上去,也只是寻常。不若把青楼……”说着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老爷觉着呢?” 知府皱眉:“袁家还有产业呢,不好做太过。” 幕僚嗳了一声:“京城与淮扬几千里,只要弄的声势浩大,背地里换个地方再起来,太傅哪里就知道了。咱们头一个大刀阔斧,才能被太傅记住。咱们京杭大运河沿线,哪里都秦楼楚馆密布。待旁人反应过来,咱们就拿不到巧宗儿了!” 知府就问:“怎生才能不动根基,又轰轰烈烈?” 幕僚笑的奸诈:“折磨过太傅的又不是姐儿,她恨的是哪个?” 知府登时明了:“是老鸨!着啊!我明白了,你去办吧!” “遵命!” === 青楼素来是消息灵便之所,只是信息繁杂,极难分辨。各路老鸨听闻上头的神仙又打架,闹的她们没营生,都骂骂咧咧的预备搬家。做生意的最怕挪地方,在原处好端端的,一挪二挪没准就挪的没了声息。再则还有个风水,有些地界儿做什么旺什么,有些地界偏偏要死不活,做什么亏什么。淮扬城内的青楼业可谓经济支柱,一时半会儿哪里寻的到那多好去处。少不得在左右抱怨,更是加重了庭芳的传说。 淮扬知府听的一身冷汗,他是要溜须拍马的,不是得罪人的!淮扬锦衣卫指挥使正是叶太傅的嫡系。他是武将,懒怠管这一摊子政务,不代表他不喘气儿,要被他听见了,往上头一报还了得!心里原想着把刘家相关的老鸨抓了,对袁家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哪知老鸨们竟不识好歹,淮扬知府岂肯轻饶? 就在此时,袁首辅写信来家,叫他们都安生些,乖乖的听上头指令。袁首辅才被庭芳卖了个好儿——替江南党说情之事,庭芳全推到袁首辅的面子上。混朝堂的脸面是个微妙的东西,不要的时候可以撕的粉碎,必要的时候没有又不行。庭芳给了面子,他就得给庭芳面子。何况废贱籍本也是受江南党所托,江南此刻敢生幺蛾子,非得被她记个死不可。袁首辅见识了庭芳骨头缝里抢实权的本事,对她也心生惧意。这女人比想象中的还难缠。淮扬又是庭芳的自留地,袁家最好少蹦哒。该干嘛干嘛,躲过风头了,要什么没有!此刻逆着干,八成要被她拆成房家那般,挑唆的内部杀起来,不知不觉,就在江南没多少声息了。 袁家接到家主的指示,登时蔫儿了。再好的机会也不敢伸爪子。否则这一支伸了,那一支乖顺了,袁首辅日后提携哪个还用多说么?看那袁守一,不声不响的讨了袁首辅欢心,就定了叶太傅之妹。正是刘永丰在操持嫁妆。旁的不论,单那一份妆奁,一家子活三辈子都够了。袁家众子侄早羡慕出血来,为了更大的利益,此刻忍忍,也是能的。 刘家自知往死里得罪过叶太傅,皆不怎么敢吱声。唯有刘永丰,抱上了大腿,在族里很是扬眉吐气。只膝下无儿这一条糟心。族里日日劝他过继,他也不干。他觉得庭芳特邪门,继续跟着她混,沾点儿仙气儿,必能一举得男!早早的把家中仆从点了一回,一个不漏的报上去了。至于会芳楼那处,横竖不是他管,他才懒得操心。前日送来的那箱绸子不大好,还得去收拾,万不能落了五姑娘的体面。再则京中的花样哪里能跟江南比?刘永丰好几回见庭芳穿着自家送的布料,想是喜欢,当然还要再接再厉!听闻叶家还有个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