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人眼熟,又想不起来,便问徐景昌:“那是哪个?没穿官服,可是你家亲戚?” 众人顺着昭宁帝的手指看去,就见一年轻的华服公子,从容起身,下拜:“学生房知德,叩见陛下。” 昭宁帝才道:“我说怎么眼熟呢!房阁老家的小儿子,那年在叶家见过的。” 知情人都狂吐槽,好假!那小祖宗现供着你的内库呢!正经从龙之功,装啥不认识!又羡慕的想,从龙之功啊!平步青云妥妥的!真有眼光,他怎么就知道跟着徐景昌混了呢?啊!对!这货是叶家的学生。跟叶太傅还近些,更容易在文官间冒头了。羡慕嫉妒恨! 昭宁帝见自己一时好奇点了房知德,索性故意问:“你多大了?可举业了不曾?” 房知德恭敬答道:“回陛下话,学生今秋正预备下场。” 昭宁帝唔了一声:“下个月就开考了,休坠尔父之威名。” “是。” 礼部尚书看了房知德一眼,心道:只要不是很见不得人,看来今年的秋闱与明年的春闱必能过的。谁没事卡着天子心腹的前程。不过房知德行止有度,头一回见昭宁帝也不紧张,也算是个人物。二十几岁,不错了。 宴会自然不提正事,都是拉家常联络感情的好时候。昭宁帝又问袁首辅:“前儿听谁说了句,你家眷要进京,可是到了?” 袁首辅忙道:“是臣弟久未相见,想入京来走走亲戚。已是到了。” 昭宁帝笑道:“那你家可是热闹了。” 袁首辅道:“臣老了,看着满眼的孩子好生欢喜。” 庭芳眼力极好,老远就看见了熟人,不是小白兔袁守一是哪个?笑对袁首辅道:“带了侄孙子来,也不过来拜见我,我可是不依的。” 袁阁老就是知道其侄孙与庭芳见过,才特特带了来。此刻庭芳提起,笑着唤侄孙过来。袁守一虽是豪强门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紧张的脚底发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勉强至跟前,朝昭宁帝见礼。 众人两相对比,房知德的气度就更加分了。到底走南闯北,与养在深闺不可同日而语。帝制时代,初见皇帝没几个不紧张的。昭宁帝也不在意,温和的问其读了什么书,有无功名。无非是抬举袁阁老罢了。 天子威严,昭宁帝是来做脸的,不是来扫兴的。使人抱了叶晗到手里逗了一回,又叮嘱了两句太傅好生将养,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荣宠至极! 众臣恭送昭宁帝后,看庭芳夫妻的眼神更为炽烈。席上马屁不绝于耳,喧闹非凡。 堂客那边也差不多,她们倒不用接驾,只闭嘴禁声。待到昭宁帝回宫后,漂亮话不要钱似的往陈氏头上砸。知道叶家些许内情的,连带夏波光也接了无数句好。夸完了陈氏,又一叠声的夸立在一旁的庭琇:“叶家的小姐儿,个顶个的知书达理,羡煞旁人。” 有人立刻补道:“镇国公夫人手脚那样快,早先我硬是没抢过她!” 镇国公夫人忙笑道:“想娶好媳妇,还想端着脸皮?我当时可是做了一番滚刀肉,诸位可学着点儿。” 哄堂大笑。 陈氏笑道:“你们杨家的地界,养出来的个个都是伶牙俐齿。我大嫂子今日在家中侍疾不得来,不然你们姑嫂两个凑一处,我们今日只怕要笑的叫丫头揉肚子。” 镇国公夫人嗳了一声:“好亲家太太,当着人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儿。” 众人又是一回笑。 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的,国子监司业韩存仁之妻问道:“怎地不见徐家太夫人?” 前定国公虽已革爵,搁不住儿子太有出息,跟着儿子也能捞个诰封。徐景昌倘或请封,其继母自是能因子再封超品国公太夫人。然而当年已革定国公干了什么,在场谁不知道。看看说话的人,大伙儿心中了然。国子监司业,原是能补祭酒的,被远在海南还没消息的叶俊德一竿子横插了去。这也罢了,要紧是文臣中很有一起子看不惯叶太傅的,抱做了一团。宴席不对付的人放嘲讽那是日常,本朝风俗,没人刺两句还不习惯了。 夏波光十分光棍的丢了一句:“咦?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姑爷还有父母?太太,可是我记差了?当时姑娘的婚书,我记着可是陛下盖的印来着?” 成国公杨夫人笑的极尴尬,生怕掐架范围扩大,把她当时撵外甥出门的事儿给牵扯出来。现成国公一家子都在试图修复关系。至今也就邱蔚然能见着正主儿,到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