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商先前见姐妹相拥而泣还好颜色,现看着个男人拽着自家媳妇,登时就恼了。他早摸清了叶家的底,知道苗文林的来历,半点不惧。一个眼色,就有随从对着苗文林就一记窝心脚。苗文林个白面书生,哪里受的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上一松,庭苗便被拉出了二门。 庭苗尖利的叫喊,爹也求了娘也唤了,叶俊民夫妇无动于衷。行到大门处,用手抓住了门框,又被客商带来的仆妇掰开,硬塞进了花轿。轿帘放下,满目的红色刺进她的心里,起伏的轿子颠簸的她几欲作呕。 庭琇庭枫庭杨连滚带爬的一口气追出了两条街,庭苗的哭喊声隔着吹打的礼乐一声声的传入姐弟三人的耳中。一处长大的姐妹,只把庭琇痛的站不住。庭杨扶着跑不动的庭琇,庭枫却忍不住跟着花轿跑:“六姐姐!六姐姐!” 庭苗的泪水浸湿了衣袖,手上还残留着苗文林抓过后的余温,耳边听的到弟弟的呼唤。可是亲爹嫡母要卖她,谁还有法子呢?没有法子!没有人能救她!庭苗伏在花轿里泣不成声:“老太爷,你在天有灵,给孙女儿一条生路啊!爷爷!爷爷……” 第361章 汪汪汪 京城占地大,叶家三房的屋子离福王府且有一段距离。庭松一时拦不着车,全凭两条腿跑。到了福王府,还得往里通报。一来一回,待庭瑶接了信儿派了刘达来办时,庭苗都叫花轿抬走了。庭松方知被带走的不是庭琇,而是庭苗。 庭松双拳攥的死紧,恨不得把屋中那对狗男女活活打死!胸口起伏,半晌顺不过气。家中大门洞开,外头的街坊指指点点,嘲笑声肆无忌惮的蔓延。脑子嗡嗡作响,庭松此刻全明白了,阁老之孙王妃之妹,无数的路子可以走,那对禽兽不愿走,是因为从不把他们当过人。不说孩儿,连人都不算,不过是家中一条可换钱的狗。五千两银子卖条狗,好生划算的营生! 刘达叹了口气,若是赶在没出门之前,还可以仗势欺人。现都出了门子,又是做妻,反而不好动作。见庭松面色发青,刘达拍拍他的肩道:“你且在家,我现回去报信。娘家强势的,有的是法子逼夫家写休书。隔上两年,再嫁都是不难的。” 庭松强忍着泪意:“替我谢大姐姐。” 刘达点点头,赶紧上马回福王府。喊上些兄弟,吓唬那客商一番,不怕他不从。赶的巧了,还能叫他圆不成房。拿个五品官去威胁客商,当真大材小用。庭瑶被叶俊民的乱拳打的有些发懵。怎么也想不明白,叶俊民那孬种还能使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来,简直匪夷所思!真那样爱钱也容易,拼着脸面不要,正经嫁了盐商茶商,休说五千两,一万、两万都容易,怎地眼皮子浅到五千两就贱卖了?便是做生意也不是这般做法!若不是一家子,庭瑶好悬就要问候十八代祖宗。真邪了门了!前头有个庭兰自甘下贱,堂堂秦王妃她权当不认识;后头有个叶俊民见钱眼开,南边日进斗金引的圣上嫉妒的东湖郡主权当不存在。叶家就是叫扒了祖坟,也不至于子孙不肖到这副模样吧? 庭瑶气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平心而论,她素来不喜欢三房,加上琐事繁忙,不求到跟前,她也少管。福王上位还不定多少年,叶家的第三代都不小了,理应能自己过活。有甚难处,上门来说一声便是。谁曾想叶俊民一把年纪,手里短了银钱打的是卖女儿的主意,还是贱卖!扶不上墙的烂泥滩!那眼界也配叫阁老的儿子? 想了一回,庭瑶使了两个婆子出去,叫把二房间壁的小院子收拾出来。原先说是给庭芳居住的,先腾挪出来把三房的孩子搁进去,再请上个先生管着,加上苗秦氏,比跟在那对禽兽身边好的多。庭瑶也是一时不防,才叫叶俊民兜头一盆冷水,不然早摁死了那两口猪狗不如的东西。眼下还得替他们善后,剩下的四个万不能再叫祸害了。 刘达带了十来个亲卫,从叶俊民手里抢了婚书,对着地址打马奔到地头,登时傻眼!空荡荡的屋里,半分喜意都没有。问了街坊邻居,都说家主人前日就带了好些家人出门,说是去庄子上小住。刘达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婚贴,不至于啊!五千两雪花银,谁家拐子骗子都做不出来的事儿,人还能平地里消失了不成?拿着婚贴打听了一圈,不说要抢亲,只说新嫁娘有个阔亲戚,听闻她出嫁,送了好几抬添妆,怎地寻不着了?看的街坊都啧啧称奇,却都说同那客商还不熟,怕是直接回原籍了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