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岫云道:“没遇到他你也会跑?” “当然!”庭芳抖开新衣服,正红交领短打,领口压着黑边。腰带和裤子都是纯黑。红黑两色相撞,唯有庄重!很好,她喜欢。不过一想起短打,就难免“嘶~”了一声,被“精心照顾”了三年,抗打击能力稍微有点弱啊! 楚岫云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庭芳,道:“你没想过被抓回去什么后果?” 庭芳清脆的笑:“你们能拿我怎样?我赤脚跳舞的地方,全都是厚厚的地毯,因为我的脚不能有茧。有茧子了,不够柔软了,抓着我脚的人……会不高兴,不是么?” “所以我哪怕逃一万次,最多,针扎?水刑?吊起来脚跟不能落地?小黑屋?别拿刘永年的鞭子吓唬我,他不舍得。我但凡破了点油皮,鞭子只会落在你身上。” 楚岫云的脸色有些发青。确实,她照顾庭芳有喜爱的成分,更多则是对她价值的预判。在会芳楼,美人儿所动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因为太美,因为太值钱! 庭芳继续道:“便是恐吓,你们也不敢太过分,我吓着了,一样要打折。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再好好收拾我?抱歉,那时候我早跑了!” 当物资变成资方,谁还能等闲视之?所以她高调的炫耀着技能,却暗示生母为妓女。非可控附加值都砍光,把容貌身体技能性情才华集于一身。破坏其中任何一项,价值暴跌。哪个商人会那样暴殄天物?庭芳勾起嘴角,没有硝烟的战场,是人心和贪欲的博弈。 正红的衣裳,越发衬托的庭芳肌肤似雪。随意盘了个揪儿,用红布条固定,打个蝴蝶结做装饰,干净利落。她的腰线很高,身着短打,更显的双腿修长。腰身笔挺,没有丝毫的风尘气息。她很漂亮,但常常被人忽略,因为比起容貌,她的一举一动更引人注目。端坐在圈椅上,看向楚岫云的眼神,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度。 以前故意垂眸,是不想让自己显的太有压迫感。庭芳从出生起,就是主子。固然她也有主人,但范儿一点都不缺。 楚岫云强行甩开心中的不适,看了一眼庭芳细布短打道:“他很有钱,而你,只能荆钗布裙。现在年轻,少年慕艾。可这一份冲动,又能有多久?三年后?五年后?功成名就之时,便是糟糠之妻也该下堂了。何况有着现成的把柄的你。你该想想怎么才能护住自己。” 庭芳道:“妈妈,你害怕爹爹的鞭子么?” 楚岫云一僵。 庭芳站起来,走到楚岫云跟前:“你问我怎么护住自己?这不是我该想的问题,我该想的,是怎么护住我的人。”她要做的,从来是资源输出方。因为有资源,才有话语权。有能耐,才不会去战战兢兢的看夫主眼色过日子。荆钗布裙也好,云鬓华服也罢,她想要,就有。不过一夜,她替徐景昌解决了无数难题,哪怕为了她的才华,徐景昌都会极力供养。所以根本没必要去考虑短打的含义。因为只有一种含义,赵家舅舅定下的规矩,荒废三年的她,需要去演武场重新做人。 徐景昌自始自终都没改变态度,她够强,才可以自保。谦逊如徐景昌,永远不会狂妄的认为他能护住所有人。对着九岁的她都能铁面无情,明天定是极其精彩的一天。那才是真浑身青紫。 戏谑的表情刺激着楚岫云,她冷笑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庭芳毫不留情的补刀:“妈妈小意殷勤,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而不是仅仅喜欢睡你?” 楚岫云登时恼羞成怒,一甩门,走了! 庭芳随手关上门,坐回书桌前,继续看书。她不需要男人的认可。就如在福王心里,严春文的地位别想跟她比一样。对着一个男人摇尾乞怜,远远不如跟对一个上司来的划算。漂亮温顺的女人或男人,什么时候都有。只要你有权势,就会有人源源不断的供给。温顺比美貌更加廉价! 她与徐景昌,从来势均力敌! 徐景昌很晚才回来。进门先说:“对不起,丢你一个人在家。” 庭芳放下书摇头:“正事要紧,我不用你管。手上拎着什么?宵夜?” 徐景昌把包袱放下,打开:“另一套衣裳,还有些在赶。” 庭芳接过:“裙子?” 徐景昌道:“什么都有,先对付一下,过后你自己同裁缝说去。” 庭芳想起正事儿:“家务怎么办呢?我可不会做。” 徐景昌笑道:“那些琐事自然不能由你来做,原有个婆子,我放了她几天假,明儿就能见着了。我不惯有丫头,也没想到这回能跟你重逢,什么都没准备。明儿喊个人牙子来,买几个丫头。” 世道不好的时候买人,够的上行善积德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