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有限的范围内传播着,庭芳冷的忍不住的抖。天黑了,她今晚定然回不去。又在福王府呆一夜,王妃还不在家。这回是该庆幸定国公不要徐景昌了,不然这日后可真有得掐。 不知跪了多久,庭芳感觉到全身都是麻木,福王才道:“起来吧。” 庭芳根本爬不起来。 “还管闲事吗?” 庭芳能说什么?只能是沉默。 福王气的又想揍她。但看她冻的脸色发青,无法动弹的样子,终是心软了:“再有下次,不止两个时辰,你给我跪足一夜!” “是。” 福王招来丫头,扶庭芳去休息。不巧,还是上回她住过的房间。被放进浴桶里的庭芳,觉得膝盖针刺的痛。此刻应该泡完澡,点艾灸逼出寒气。庭芳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对丫头道:“有艾条么?” 丫头点头:“有。殿下还使人送了药酒,待会儿奴婢给姑娘揉揉。” 庭芳松了口气,福王气消了。立刻觉得头昏脑涨,估计是感冒。洗完澡,庭芳喝了一大碗姜汤,躺在床上由丫头治疗。很久没生病了,庭芳难受的很。迷迷糊糊觉得丫头走了,把自己蜷成一团。牙关紧咬,不肯发出声音来。 次日一早,庭芳挣扎着起床,却是想起没办法骑马回家。还得唤丫头:“替我备车,我要回家。不能过了病气给殿下。” 规矩都是这样,丫头忙去回报了福王。福王放庭芳走了,自己在家中生了半日闷气,至下午,终究是起身去了严家。 福王看着严春文就一百个厌烦,接出来,家都懒的回,直接把人扔去了赵贵妃处。再回家,空荡荡的。又怕庭芳真的病死了,使人去探病。 庭芳确实病的厉害,作坊那地界儿,说是室内,但空间大,匠人又都干活,不觉得冷,保暖就没怎么做好。福王当然踩着脚炉,但他人一走,没人添炭,火就灭了。王府并非皇宫,没有整套的地龙。跪了四个小时不能动弹,也就是庭芳身体好,搁普通小姑娘,病死都不稀奇。 叶家安安静静的,病了俩祖宗,上头全在气头上。叶俊德搓着手问越氏:“四姐儿不会有事吧?” 越氏头痛的道:“看天看命的事儿,你别急,我多照看些。” “都是我累的她。” 越氏摇头:“是咱们家累的她。她心里有数,咱们家真个没出息,有事只能派姑娘家出门。” 叶俊德老脸一红。正说话,杜妈妈来了:“严家江淑人来了,老太太不想见,还请二太太去招待一下。” 江淑人是来探望庭芳的,老太太强忍着挠她的冲动,顺道把已经伸爪子要挠人的陈氏摁住,仁至义尽。江淑人没进的正院,越氏迎了出来,给引到了东院。庭芳躺着,面色赤红,高烧不止。庭芜跟陈恭两个眼睛都哭肿了,还在边上抽噎。庭瑶主持大局,叫江淑人看了庭芳一眼,又带到书房喝茶。 江淑人满脸愧疚:“实是我们家对不住姑娘。” 庭瑶淡淡的道:“天家威严,女儿出嫁之前没分说明白么?” 江淑人苦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天家威严,还同女儿一起看了史书。光记得纵容夫君作恶是要凌迟,却又把握不住劝谏的度。哀哀戚戚的道:“是我们家的错,生累了姑娘。” 庭瑶冷冷道:“望王妃记得我妹妹跪了那么久的情,高抬贵手。”不是庭芳勾搭了徐景昌,认了主的人敢向着别个,打死都不冤。踹一脚跪两个时辰,真得谢福王不杀之恩。 江淑人羞的满面通红,连连称是。庭芳未醒,感谢的话没法子说。放下礼物,落荒而逃。庭瑶忍了好久,才没把江淑人留下的东西丢出去。越氏又去掀庭芳的被子,看她的膝盖,还是肿着。苦笑:“可别叫你娘看见,这可得哭几夜。” 庭瑶眼圈红了红:“哪敢让她知道。都是骗她说被殿下晾着,着了凉。不然老太太哪里就摁的住她了。” 越氏道:“谁这么害我庭珊,我也要拼命的。” 庭瑶擦了擦泪,对庭芜和陈恭道:“你们俩个都写功课去,别裹乱。别叫你们四姐姐病着还操心你们。” 庭芜抽噎着应了,把陈恭拖走。 越氏守到晚上,陈氏被老太太放了回来,接着守。庭瑶见陈氏守着,她就去睡了。第二日清早,走到庭芳房中,陈氏已在塌上歪着了。庭芳见了庭瑶,有气无力的说:“有粥么?” 庭瑶一叠声的使人拿粥,又问庭芳:“好些了” 庭芳点头:“不过是着凉,明儿就好了。待好些,还要去给殿下请罪。” 庭瑶苦笑:“你也是拼。” 庭芳笑:“我活该。”谁让她想干事业,不想当小女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