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莫不是连学堂都不曾留意?” 长泰被堵住,便不说话了。只拿着眼睛四处看,忽然他指着左侧最前方的桌子道:“上头有张纸条儿,咱们去看看。” 长生道:“不大好吧?” 长泰道:“怕甚!既然摊在桌面上,必不避人的。”说着就走近一点,却是见到桌上不单有纸条,还压着个漂亮的小石头。纸条上写着“房叔叔专座”五个大字,落款为叶庭芳。字迹娟秀却有力道,长泰立刻喊起来,“二老爷,单给你留的座儿。” 房知德优哉游哉的走到跟前,看到庭芳的落款,笑了一下:“四姑娘有趣。”便坐下了。 不多时,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进来。房知德年纪大些,又是“长辈”,无须站起来,稳稳当当的看书。一块衣角在边上闪了一下,房知德扭头一看,正是叶庭芳。 房知德笑着点点头,继续看书。庭芳也安安静静打开书本,复习着昨日的内容。康先生与曲先生一齐进来,各寻了位置坐下。房知德才从书本上移开注意力,看康先生果然坐在左边的椅子上,而右边也的确是从矮到高的排列。左右两边的桌子隔着一小段距离,也不知怎么分的。 其实学堂的座位经过了好几次调整。先前是按高矮坐,次后添了陈谦兄弟,为了避嫌分了男女。之后又来了苗文林兄妹,庭琇为了照顾他们,男女又打乱了。最后庭芳定制的桌椅到场,还分了加强班与普通班,才变成今天的模样。房知德的桌子是前几天临时添上去的,原本左边也是按着高矮坐,只他是客,就放在了第一排。第二排变成了陈谦庭树,第三排庭珮落了单。房知德趁先生讲课之前,又看了一眼庭芳。不明白为什么庭芳一个小家伙为何混在他们中间。女孩儿和小孩儿不都在右边么?然后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庭芳的进度跟比她大三岁的庭珮差不多。又想起当日在水榭里被庭芳难住,顿时肝疼的想:这小姑娘不会连二十四史全都读过了吧? 庭芳还真读过二十四史,只不过没背下来。她读史更在意里面的思想以及政治与经济规律,对逐字逐句的背诵毫无兴趣。只做了许多小卡片集成册,像是图书馆索引一样,大致写了什么年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想不起来好重新查阅。如此科学有效的读书方法,房知德的年岁是很难总结的。十六岁的少年,启蒙就花了好几年,之后是四书五经。史书不是说完全不读,却是难读的仔细全面。孩子么,总是贪玩的,房知德也不例外。 康先生自打把小学生都分给了曲先生,时间就多了好些。他的时间充裕,作业量自然跟着变多。庭树等人也不知是没赶上好时候,还是错过了好时候。总之到了他的年纪,就是准备冲刺无穷无尽的科考,再不用系统学数学。而过道那边的孩子在上完语文课后,还有让他们醉生欲死的数学课。于是房知德惊奇的看到了迟来许多的何先生,走到一块黑色的木板前,熟门熟路的把板子翻过来,用磁石做的算筹,在板子上讲解如何算账。合着那块板是两面的!一面是铁,一面是黑板!房知德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更长见识的还在后头。加强班里,庭芳是头一个得到康先生检查作业并讲解新内容的孩子。然后在康先生跟其余四人都讲完之后,庭芳的作业好似也做的差不多了。约巳时,门口扣板敲响,孩子们纷纷起身,上厕所的上厕所,吃点心的吃点心,还有陈恭和庭玬立刻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在放平的桌面上拍着四方形的小片儿。房知德目瞪口呆,僵硬的扭头问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陈谦:“那个,他们在作甚?” 话没落音,就见庭珊从书桌里拽出一根长长的牛筋,几个差不多大的姐儿就跟着出去,在走廊里跳起百索来。剩下两个小姑娘,跟在庭芳后头,单脚踢着石子儿,不知道在跳什么。怪道儿用石子做纸镇,原来是顺手为之。房知德半天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叶家亦是书香门第么?现在算什么? 陈谦一面活动着胳膊一面笑道:“课间大伙儿活动活动,省的把胳膊腿都坐僵了。一日学习时间那么长,他们又小,憋狠了很没成效。不若叫他们疯一阵,还更肯看书些。” 房知德道:“这么吵,你们家长辈不说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