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多少感情,他图什么给她强出头?这便宜妹妹心还毒,这么点年纪,嫉妒亲戚长得好,就敢给人乱下药。张兴志扪心自问,他虽然对外甥和外甥女也没怀多大好意,可也没张巧绸这么心黑,他只求财,可没打算过害命哪。 张老太太的脸色冷淡下来,就要刺他两句,话到嘴边想起来,巧绸要指着他一路护送,这会儿得罪了他,路上他随便给巧绸添点堵,巧绸没人护着,那是吃不完的亏。只得忍下来不再提,转道:“老二,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可别误了时辰。” “……” 张兴志心堵得不得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丧气地转回头。 回到自家屋宅,马氏一见他的脸色就明白了,到底还是不死心,追问了一句:“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张兴志往外喷火,“别废他娘的话了,快给老子收拾东西!” 马氏同他夫妻多年,单就脾气而言,张兴志不是个暴躁的人,所以一般马氏也不会从他那里得着这么大没脸,当着丫头婆子的面,这下气的,一瞥张兴志的神气,感觉他要在爆炸边缘了,不敢当即喷回去,只得选择把受的气往下传达:“都发什么愣,还不快紧着收拾,一个个死木头样,不知道养着你们白吃饭干什么!” 下人们忙乱起来,什么衣裳物件,不管有用没用拿到手里就包起来,个个显得自己很忙的样子。 动静太大,把睡在厢房里的张氏三兄妹都吵醒了,张良翰和张芬过来知道怎么回事后都十分惊讶,他们也以为张巧绸肯定是走不了的,马氏太忙,没空解释,只叫他们不要添乱,两人毕竟年纪大些,看情形如此也就听话回房了。张良勇才六岁,却没这个眼力劲,被吵醒了十分不自在,拉着嗓子就嚎起来。 马氏心情本就不美,这算找着个现成的撒气的了,大步走进房,逮着张良勇就是一巴掌:“你娘还没死呢,号什么丧!” 睡在床外侧的秋芳下意识要拦——她是张良勇的生母,张兴志某次酒醉后把她收用了,马氏气了个死,当即就要把她卖了,张兴志虽然醉酒,那也是对这丫头有两分意思才睡了她,便硬扛着保下了她。 马氏当时让了步,心里这份不痛快却是不可能消散的,张兴志娶她的时候张家还未发达,两家算得门当户对,都是寻常市井人家,哪有什么妾室姨娘的说法。及到后来张家势起,马氏的想法却还是老想法,没想过张兴志有纳妾的一天,她对张兴志的最大容忍就是自己看不住的话,他出去打个野食也罢了,可在家里明公正道养个小的,这叫她如何能忍? 因此秋芳虽然留下了没卖,马氏却也万不肯喝她的茶令她正名,仍旧把她当个丫头使,而且还把她使唤得滴溜溜团团转,白日里几乎就没叫她闲着的时候,凡脏累的活都使她去干。关于这一点,张兴志就不管了,他又不是对秋芳动了真感情,犯不着为她和老婆没完没了地闹,发妻美妾都在,家里又能消停下来,对他来说就行了,至于秋芳怎么受罪,那是受在秋芳身上,他又不疼不痒,至多她哭诉的时候说两句好话哄哄罢了。 正是因这么个情况,张良勇才多半由魏妈妈带着,魏妈妈能发挥出自己的功效,其实算是钻了秋芳的空子。而在马氏来说呢,她虽然看不惯张良勇在魏妈妈手里享福,但与让他生母带着,跟生母一日日培养出感情;或者再单独拨一个人带他,浪费二房本就不多的下人,三者相比,那还不如由魏妈妈顺带着一道照料算了。 ——不过到魏妈妈那里,顺带着照顾的慢慢地变成了正经小主人叶明光,这其中各有利益,各有盘算,可谓尽显人心之复杂,非三言两语能叙。 且说当下,秋芳一拦,马氏顺势第二个巴掌就扇到她脸上:“我教训儿子,有你这小娼妇什么事,要你插手!” 秋芳挨了打不敢吭声,张良勇吃这一吓,哭声却是一下嘹亮起来,扯着嗓子大嚎。 马氏被吵得受不了,生气地扬手拍他两下,威胁道:“闭嘴,再哭我拿板子打你了!” 受了惊的小孩子哪有道理可讲,张良勇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哭声,根本没听清她的话,一心一意哭自己的,嗓门一点不减,马氏气得又拍秋芳:“你是死人哪,就不知道哄哄你生的小贱种!” 秋芳先挨了打才没动作的,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