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便出宫,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打扰了,您往后要是再有事儿直接跟白不厌说。” 阎良花这两天真没闲着,白不厌的奏折她都看一遍,看出了好些问题,在背后和那些朝臣斗了一通,但解决不了基本问题。 事情还得自源头上来解,她叫萤娘跟白不厌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宫,没敢亲自去说,就怕白不厌眼睛一红,她就又舍不得了。 白不厌一天一小碗心头血,都快把阎良花的心给扎透了。 出宫容易进宫难,皇帝不能离开那偌大的皇宫,俩人明明在一个城却硬生生地谈起了异地恋。 阎良花思来想去,只能怪王家,于是登上了王府的门。 小厮还挺意外,通报了府内主子,得到了准许,这才将阎良花引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看见挂在墙上的几幅名人字画,还有巨大的书架上落满了书籍,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梨花木的雕纹镂空椅子,底下四副脚踏。椅两边有一对高几,上头捧着一盆花,难得养的正艳。 阎良花还没进屋的时候,就透过花儿窥探中屋内场景。 一个青年人在拜着王丞相,口里说着:“还帮我给橙儿赔个不是。” 阎良花进了屋,屋中交谈已经停止,她看的也要更加仔细一些,那个青年人年近三旬,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头,脸上生出很多日照长出来的斑,身体要格外瘦弱,模样生得端正,嘴角法令纹重。 她好像没见过这个人,但隐隐有些熟悉。 “籍儿,你先下去吧。” “是。叔父。”王籍乖顺地离开。 阎良花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那王江横嘛,王子异的堂兄。因得王子异的一个案子,被叛杀人未遂,与妻子合离后,便被流放,即便是有王家照顾,仍就吃了很多苦头。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王子异得罪了他。他倒是很知趣,反而来给王子异赔不是。怕也是借此机会,想做王丞相手里捞点好处,毕竟只要王丞相稍稍有那么点愧疚,指缝里露出一点儿东西都够他受用终生。 “你来做什么?”王丞相问。 阎良花直率的回答:“我请丞相高抬贵手,帮一帮陛下。” 王丞相却说:“那是皇帝,不破不立。瞧见过蝴蝶吗?” 蝴蝶出蛹前,任何人都不能帮,那是蜕变的过程,一旦有人相帮,就会出来一个飞不起来的丑陋肉虫。 阎良花微笑:“您磨练他,也不能往死路上逼。他天天从心头剜血,想必您是知道的。” 复杂的朝政就算是一个健康的人都未必应付得来,何况这么放血,疼痛在折磨着他,精力被无限分散,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王丞相平静的说:“敌人是不会挑时间进攻的。” 阎良花心里窝着一股火,笑意加深:“就像是您所处的环境,里面外边儿的人都会进攻。磨练了这么多年,好像也不得解脱。” 王丞相并不生气:“割不断,切不得,那是连着骨头和筋长的,谁能把自己的血肉剃掉?” 他倒是坦荡的认了这一点,语调平缓,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王家的众人是撑起一个家族的基石,也是甩脱不掉的污秽。 就像是养了一帮人,最后养成了蛊,对内对外都凶残。 阎良花反倒没了脾气,这年头这世道拖的人寸步难行。她今儿个来的目的也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提请求:“您这么多年闯下来,也不是孤身一人的。陛下没什么能用的人,我想帮帮他。” 王丞相慢条斯理地问:“你想入朝?” “对。” “凭什么?” “科举是我提出来的。” 王丞相抬起头来,郑重地打量了阎良花一番,说:“倒是小瞧你了,不愧是他的徒弟。” 阎良花觉得,师父凭着自己也往脸上贴金不少。 “胆子也挺大,不知道科举触犯了王家的利益吗?” “知道,可还没触犯您的利益,您支撑了这么久的国家,肯定有感情了,知道光是凭借家族一个国家长久不了。偌大的一个国家,只需要无数人添砖加瓦才能盖起来的,这不是王家的国家,是天下人的国家才对。”阎良花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少年会变老,雄心壮志和理想都会消磨干净,那就真的由屠龙勇士变为巨龙了吗? 老去的少年也曾是少年呀。 理想是白月光,没有哪个男人能忘记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