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一样的。你姐姐和王子在一起的时候,你看我费什么心了吗?插什么手了么?弄丢了一次,老天垂爱,又将你们送了回来,我的心情,也变了呀。” “哎……”卫希夷呐呐的。 屠维轻松地转移了话题:“那个唐公,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现在还不知道,”卫希夷说,“你先前以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痛痛快快说出来就行。现在才知道,明明并没有想一直在一起,要说不想在一起,又不太像,奇奇怪怪的,都不像我了。”她最后又添了一句。 屠维道:“要是以后你喜欢他了,他却跑了呢?” 卫希夷道:“跟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很难受吧,那就……算了吧。” 屠维觉得这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是爹,不是妈,跟闺女再细说心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他又转了个话题:“那,比起给我车,还是给我说说你哥哥吧。” “呃?哪、哪个?” 屠维苦笑了一下:“哪个都说说吧,我都想知道。” “哎……” 两个哥,一生一死,死的那个,她北上之后并不曾见过,只能三言两语带过。生的那个,却是七年不断有接触,可以说的就太多了。从见面时的隐忍说起,到他的宽容、耐心、智慧……卫希夷的嘴里,太叔玉就没有缺点。 屠维听得很认真,末了点头:“他能长成这样,也是不易,合该有那样一个妻子陪着。啊,到了!” 新冶,到了。 ———————————————————————————————— 再到新冶,便与前来诈城时不一样了。补给充足,城里也没有敌人,屠维携着南君的诏命,卫希夷手中有女莹的半片符印。新冶城里,与新王城一般,依旧流传着她杀人不眨眼的美丽故事。令行禁止,十分顺遂。 新冶城中如今的主事,却是弋罗的父亲。明知他与许多头人一样,皆是谁来为谁效力的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然而此人在新冶年载既久,又有些能耐,最要紧的是,无论南君还是女莹,如今都乏人,便权且用他了。 见到卫希夷与屠维,弋罗的父亲逢巢十分热情。荆伯昔时的宫殿,他自己也不敢住,而是悉心维护了起来,预备女莹若是回来,又或者南君与女莹出巡,可作他们落脚之处。卫希夷与屠维来了,还携了一个姜先,没有比这荆伯旧宫更合适的地方了! 逢巢将三人迎进宫中,半道儿上才知道,随行的还有一个獠人的老族人,又急急吩咐人去再开库添置。望着这许多人马,独不见原本要来的女莹,也不见了自己的儿子弋罗,逢巢耐着性子,待安顿好了老族长,才向屠维打听——就他看起来最好说话。 “不知公主与小儿何时到来?”本来说好了的,女莹也提兵北上,与卫希夷一同占荆国的便宜去。 屠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突然有事,留下了公主,至于弋罗么……” “怎么?” “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 逢巢更急了,围着他不停地行礼:“老兄你就不要逗我了,我八个儿子,就这一个还有些本领,他要出事,我也活不下去啦。投荆伯的人是我,他那时还小呀!” 屠维笑着摇头:“也许是好事呢。这个我可说不准,可真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难道?王有什么事要交给他做?是件难事?” “王是要考验他的,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好,不是你……” “我老实!我一定老实!为王守好疆土!荆伯再来,我必取他项上人头。” 卫希夷敲敲柱子:“荆伯已经死了。” 逢巢擦擦汗:“是是是,老的已经死了,小的可还在呀。我一定忠于王,再不做背叛王的事情了。” 卫希夷奇道:“荆国没乱?荆太子登临了?他的兄弟们都这么没用吗?怎么让他这么短的时日就坐稳了?怎么回事儿?” 逢巢一头担心着儿子,一头又不得不回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是打起来的,还在打,没打过,也没死……” 屠维打断了道:“莫慌,王有事要交与公主做,弋罗是公主护卫,当然也不能轻离。”南君生病了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随便乱出来的好。屠维与卫希夷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不提及。 卫希夷道:“要追究你,得有多少人跟着心慌?王不会这么做的。” 逢巢这才略略安心,将荆国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荆伯兵败,想退往新冶,是个正常的路子。得到新冶被占据之后,并非直接回国,而是使青阳来游说。固然是想趁南君立足未稳,父女俩并不曾见面再次取得联系、互相信任,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也未尝没有“我今兵败,无有护卫,回去恐为其所图”的一点点怀疑。 敌人狡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