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威胁——吊桥周围布置着的危险机关,恐怕如同他们走过的法师塔下层一样,都被利安德尔解除了。他们的视野太小,活动范围不大,而周围又是跌落后不会留下残骸与尸体的深谷,所以才没能如之前那样轻易地发现这一点。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到处是法术痕迹,到处是被拆除的魔法陷阱,没准还有大量的尸体。 “所以我们安全了?”一名听完解释的护卫兵迟疑地说,强压着兴奋,“有个大法师在我们之前扫荡过这里,所以这里就像是个……废弃的鬼屋?” “刚才我就该把他们一起拉进传送阵里来!”另一名士兵懊恼地说。 法师们没肯定,也没否认。 不好说,在真正走到尽头看到结果之前,前路依然在黑暗之中,“留下”和“过来”到底哪边明智,依然没有定论。 是因为依然处于这种让人不快的环境之中吗,哪怕在拦法网与魔法阵都缓缓地消失在了空气中之后,塔砂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放松。 如果先行者利安德尔曾经和他们一样,走过这座吊桥的话…… 他离开了吗? 利安德尔在晚年不知所踪,他离开,就再没有回到自己的家族中。这位传奇法师为何要在晚年冒险进入这座白塔拆了一半的法师塔中?他的目的达成了吗?如果这位在法师塔中成功地、看上去不怎么艰难地一路杀到这儿的传奇法师最终也折戟成沙……那个杀掉他的人或“东西”,到底有多强大? 塔砂隐隐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 也罢,她想,有证据以前,还是不要乱吓自己为好。 经过这个风波的人们,继续前进。 他们又走了一个小时,偶尔周围也会出现点什么,但全都有惊无险,都是废弃鬼屋里不能动弹的设备,或者像之前的乌鸦塔灵,溃散得很快。在下一个小时开始后不久,前进到麻木的队伍再度振奋起来,他们脚下的吊桥,弧度开始向上。 已经向上一段时间了吧,吊桥十分平稳,路程十分长,坡度平缓得很不明显。等到了向上的弧度能清楚感知的时候,他们必然已经快要到达另一头了。 说实话,没人知道对面有什么在等着,但漫长的路程已经消磨了大家的恐惧心。仿佛高考的马拉松到了最后一段时间,最紧张不安的考生都萌生了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对一成不变又让人不安的现状的厌倦,一时间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人们加快了脚步,接近目的地的放松或多或少出现在他们脸上。 塔砂是个例外。 是错觉吗?她听到了细小的声音。 连她这样灵敏的听力都会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绷久了的弦难免感到疲惫,塔砂不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什么,还是疲倦后产生的幻听。她感到焦躁感愈演愈烈,忍不住放慢了一点脚步,想跟前面的队伍拉开一点儿距离,好去判断…… 咔啦! 木板被轰然洞穿,一截红色的柱体就在塔砂停步的瞬间自下而上击碎了吊桥,冲出桥面接近两米高,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要是刚刚塔砂没有停下,它能击碎的东西很可能就不止木板。 它击穿洞穿木板时看起来像一根硬邦邦的棍子,而等它垮塌下来缠住了桥面,塔砂才发现那居然是软的,像一根挥舞的长鞭。红色的鞭子缠住了还算完好的桥面,焦黑的痕迹从它碰触的地方蔓延开来,塔砂只是站在旁边,便感觉到了逼人的热度。 那根看起来湿乎乎的“鞭子”,有着能让木板着火乃至融化的温度。 除了温度之外,塔砂还感觉到了别的东西。 深渊。 她反手抽出了银刀,改良后的破魔刀对深渊造物有着更强的效力,刀柄的隔绝处理又能让有着恶魔要素的塔砂不被反伤。她手起刀落,一刀斩下那根肉红色的鞭子,正待开口让法师往着火的断口用个冰封法术,只听又是一声脆响,另一根一模一样的长鞭落了下来,重重抽在着火的地方。 吊桥断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