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昂蓦地转身,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 同样的黑色头发,同等的美丽,原来站着塔砂的地方如今站着另一位女性。她的耳朵尖在月光下近似透明,面庞如玉雕般闪闪发光。精灵少女看着玛丽昂,对她行礼。 可这不是她的主人。 玛丽昂在精神的链接中呼叫,她没有听到回应。是她的声音无法传达到另一边去吗?还是另一边的回应传达不过来?无论哪种,都足够让她焦躁。狼女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的耳朵向后倒去,面对着眼前月下仙子似的精灵少女,就如同过去面对钢铁魔像。 “我以为来的会是德鲁伊。”精灵少女感慨道,“我很久没见过银狼了。” 她对着玛丽昂张开了手,那双手让狼女感到亲切。她想要过去,因此变得更加警惕。你对我做了什么?玛丽昂低头龇出了犬齿,喉中发出低低的咈叫。 “我没有恶意。”精灵少女说。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在看到玛丽昂抗拒的眼神时放弃了。 她转而后退了一小步,轻轻拍了拍手。 玛丽昂没看到那个东西是从什么方向来。 上一秒那里还空无一物,下一秒那不可忽视的生物便迈着优雅的步伐出现,仿佛刚才一直躲藏在月光当中。它的皮毛像月光一样皎洁,雪白的鬃毛柔顺地披在它的颈子上,既蓬松又柔顺。它的双眼孩童般纯净,长睫毛忽闪忽闪,在眼睛的上方,额头的位置,生长着一枚螺旋状长角。 这是一只独角兽,在数百年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传说的神奇生物。 像一捧雪被放到火柴上,玛丽昂心中的焦躁不安消失了大半。银狼的目光在独角兽与精灵少女之间来回打量,依然不打算变回人形进行交谈。 “你为何而来?”精灵少女问。 我为“她”而来。 玛丽昂并不知道“塔砂”这个名字。 她知道塔砂用来签订契约时所用的那个名字,知道“娜塔莎”这个化名;她知道有人称呼“她”为“执政官大人”,有人代指“她”为“那位大人”,也有敌人仇恨而畏惧地叫“她”“那个怪物女人”……狼女知道她的契约者有很多个名字,很多个称呼,她不会知道全部,但那无关紧要,正如什么样的外壳都并无关系。 “她”可以是无面的幽灵,“她”可以顶着狼骨头当脑壳,“她”可以长着飞龙的翅膀,“她”可以像精灵一样圣洁出尘或像恶魔一样邪恶迷人,那都没关系。“她”是玛丽昂的契约者、拥有者和主人,“她”是玛丽昂的教养者、拯救者、亲人和朋友,定义成什么都不要紧。无论什么名字,无论什么躯壳,无论要怎么解释,她们之间的契约都不会有改变,“她”的存在不会改变,玛丽昂的忠诚亦然。 玛丽昂为“她”而来,“她”所指向的方向,玛丽昂都会前行。她并不需要其他理由,这就是理由。 狼女并未回答。 但是在她想到塔砂时,塔砂的影像便出现了,从幽灵到狼首之躯,从龙翼之躯到恶魔之躯。那些影像在改变,笼罩在她身上的光辉却没变。玛丽昂心中的塔砂一直闪闪发光,像一枚温暖灿烂的恒星。 “变形者吗?”精灵少女迷惑地说。 玛丽昂到在此刻才发现了那个影像,她在注意到这事的瞬间勃然大怒。她的思维被偷窃了!“她”的影像被这个陌生人偷窥了!这些家伙怎么敢!银狼发出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咆哮,她浑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耳朵向后一倒,猛地扑向了可耻的偷窃者。 “等等,这里是特殊的空间,我们最真实的想法都会直接显现,我没有偷看的意思!”精灵狼狈地躲闪了一下,跳到了独角兽身上。玛丽昂在银狼状态时思维几乎是一条直线,何况现在还气得双眼发红,哪里会去听她解释。精灵又躲闪了好其次,叹了一口气。 “算了,这样也好。”她苦恼地笑了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