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就是缺少面对现实的勇气,陆念之怀疑自己还没酒醒,所有的意识都被残存的酒精操控了。 所以才会给徐铭谦发这种不清不楚的短信。 万一徐铭谦问她原因她怎么说? 对不起我没怀孕我很失望,所以不如现在让我怀孕吧? “……” 如果她真的这样说了,徐铭谦大概只会说一句:离婚吧,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 用短暂的几秒想了下自己这条微信会引起的后果,陆念之发现自己承受不了这后果。 于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正准备利用微信最伟大的撤回功能拯救自己的愚蠢行为,一低头才看到…… 操。根本没发出去。 刚刚手指头点了半天不知道点哪去了。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还能再活几年。 就在她颤抖着手指一点点删除这句话时,一通电话打断了陆念之的行为。 她看了眼电话号码,顿了顿,不由自主咬住了唇瓣,也下意识止住了呼吸,挺直了腰板。 徐铭谦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小姑娘穿着白色的睡衣顶着一头乱毛盘腿坐在床上,脊背挺的好像要进办公室听主任训话一样。 他推门动静不小,陆念之吓了一跳,然后一个手抖,接通了电话。 看着通话计时时间一秒一秒地增加,陆念之无语又幽怨地看了徐铭谦一眼。 徐铭谦没注意到她手里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再加上昨晚占到了点便宜,没揪着她教训要礼貌,直接问:“想吃点什么?” 与此同时,电话里传出一道沙哑到有些病态的声音,“念之。” 不知道是不是雄性占有欲的作用,徐铭谦几乎立刻就听出了这声音来自顾书景,尽管这声音和顾书景平时清润温和的嗓音差别实在有些大。 他不动声色地敛去眼里的轻松,周身泛起一层极强的气场。 强到陆念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缩了缩脖子,眼底无辜地看着徐铭谦,不言不语也不接电话。 徐铭谦轻笑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接啊,怎么不接?” 陆念之:“……” 你这个表情别说接电话,她连呼吸都快忘了。 小声嘟囔一句,“是你吓到我,我不小心才点到接通键的。” 徐铭谦:“嗯,对不起。” 陆念之:“……” 徐铭谦:“怎么?道歉了还不行?” 行行行! 您就是不道歉我又能怎么样! 陆念之内心咆哮,表面心虚,然后默默拧开了脑袋,顺便挪了挪屁股,拿后背对着徐铭谦。 迟钝且缓慢地把手机举到耳朵旁边,轻声应一句:“顾老师早上好。” 顾书景嗓子好像非常不适,但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地笑了笑,陆念之几乎能想象到他那一贯如常的表情: 眼镜片后的眼睛微敛,眼角一抹被岁月晕染的笑,颜色极浅的唇角微微扬起温柔的弧度,轻点下巴,说一句:“你也早上好。” 陆念之脑袋微垂,手指不停地揪床单,床单被她揪出褶皱,她再一点点地摁平,然后问一句:“有什么事吗老师。” 她声音又乖又轻甚至带着小心翼翼,徐铭谦听得愈发不耐,以及不爽。 他盯着陆念之垂下的小脑袋,头顶几根呆毛翘着,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一瞬间,他想起陆念之高中的时候。 少女春心初动,因为感情带着一点点禁|忌的味道,所以每当提及这个人时,她都会小心又害羞,像在保护着属于她的潘多拉盒子。 徐铭谦想着,眸色渐深,唇角也渐渐平直,相当不悦。 这时,他听到电话里顾书景说:“找你帮个忙,北音这两天出去玩了,不在家。我昨天大概是着了凉,好像有点发烧,头也晕,你能不能给我送点药过来?” 男人声音里带着无奈,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向陆念之请求帮助很可笑,但因为身体缘故不得不这样。 这样的话……陆念之就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了。 她其实很想说:老师你知道吗?现在不是高中了,满城都是外卖员和跑腿员,请给别人一个工作挣钱的机会好吗! 但是由于顾书景是用这样的语气请求,陆念之实在开不了口拒绝。 她揪床单的力气更大,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纠结。 顾书景也没管她同没同意,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没有礼貌又温柔地询问陆念之的意见,而是直接说了句:“我嗓子实在难受,就不多说了,一会儿地址发你手机上。谢谢你了,念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