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并用力的把门关上,赵沐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攥紧。 梅若心里也是万分着急,然而但凡跟毒有关的都是紫姬在一旁打下手旁人谁都帮不上忙,着急也没用,于是走到赵沐身边劝道:“王爷,这儿风大,您进屋坐?” “不了。你照顾好容昭的身体,我先回去了。”赵沐说完,便抬起酸痛的双腿缓缓地下了台阶,回修远堂去了。 梅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想睿王爷是真的关心公子,而且这种关心好像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关心,真不知道这对自家公子来说是福是祸。 赵沐回到修远堂,立刻吩咐宋嬷嬷:“把尧筑找来。” 尧筑,是赵沐从小的伴读,本名姚知著,跟着赵沐一起读书十年,之后却因为赵沐冒名替考的事情起了冲突,大齐建国之初其实是有科考的,只不过那时候的科考只对贵族子弟开放,另外参加科考也必须有五品以上朝中在职官员的保荐信,当时寒门出身的姚知著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封保荐信想参加三年一度的考试,却被赵沐下了药拿了他的保荐信顶替他的名字进了考场。事后赵沐被皇上好一顿斥责,而姚知著则当众指责赵沐小人之心,两个人在国子监翻脸,姚知著被赵沐愤怒驱逐,之后转投至公孙铨府上。而从那一年后,因为这样的事情,连这种面子工程的科考也彻底被保荐制度给取缔了。 当初权贵们对此事也议论纷纷,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当初的少年如今早就成年,外边的人只知道尧筑现在是公孙铨府上的谋士,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赵沐派去公孙铨身边的眼线。 为了不让公孙铨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尧筑从来不跟赵沐见面,所有的消息都是靠宋嬷嬷的儿子陈棠传递,而陈棠跟宋嬷嬷平日里也极少往来,因为宋嬷嬷是陈棠父亲的下堂妻。 在这当口,赵沐忽然提出要亲自见尧筑,这让宋嬷嬷非常为难。 “王爷,必须要见吗?”宋嬷嬷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但不劝又不甘心,所以追问了一句。 “九连环之毒到现在没有个结论,现在对手越发的嚣张!肯定是听到消息是容昭身边的紫姬解了本王身体里的毒,所以才会对紫姬下毒手。到了这种时候你让本王怎么坐视不管?如果本王再继续沉默下去,他们还当本王真的成了缩头乌龟!”赵沐胸口里的火气横冲直撞,说话也失去了往日的章法和气度。 “王爷的心情奴才能理解,那奴才今晚就出去。”宋嬷嬷应道。 赵沐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摆手道:“你先去忙吧,让本王静一静。” 宋嬷嬷福了福身默默地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当晚,容昭一个人呆在东厢房里整夜没出来,一直盯着仪器里滴出来的乳白色药液。而宋嬷嬷则在二更天后从西角门悄悄出睿王府,乘马车往北郊的方向去。赵沐则一个人捏着一本书在修远堂等霍云的消息。 三更时分,霍云等人把重伤的玉簪和藿香两个人带了回来,赵沐听说两个丫鬟身负重伤命不剩半条后,暗暗咬牙,从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对手付出代价。 四更刚过,一夜中最寂静最黑暗的时候,宋嬷嬷悄悄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披着黑斗篷身材瘦小的尧筑。二人一前一后从西角门进睿王府,穿过错综复杂的穿堂夹道至修远堂,尧筑在“修远”二字的匾额之下停住了脚步。 宋嬷嬷则看着依旧亮着灯的窗子以及窗子上赵沐的影像,幽幽叹道:“王爷竟是一宿没睡!他这样的身体如何熬得住呢!” “怪我,来晚了。嬷嬷进去通报吧。”尧筑低声说道。 “好,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禀报。”宋嬷嬷欠了欠身。 “尧筑不敢当。”尧筑忙躬身还礼。 宋嬷嬷点了点头进门去,没多会儿工夫又出来,说道:“尧筑公子,王爷请你进去。” “是。”尧筑拱手应了一声,抬脚进了修远堂的屋门。 赵沐一直没睡,整夜都握着一本书慢慢的翻阅,实则书中的内容一直都没看进去,眼前都是旧日少年充满阳光的激越笑容。 “尧筑拜见王爷,恭请王爷安好。”尧筑说着,抬手撩起长袍给赵沐磕头。 赵沐忙前倾了身子,伸手道:“尧筑,快起来。” 尧筑抬起头看见赵沐手里的书籍,顿时眼眶发热。 “尧筑,坐吧。”赵沐指了指榻前的绣凳,叹道:“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同在这上京城之内却连见一面都不能,说起来也真是可悲。” 尧筑微微一叹,说道:“王爷不要这么说,自古成大业者,无不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七情六欲亦在其中。当初尧筑与王爷盟誓天下的时候,王爷豪气冲天何其激越,怎么病了一场竟如此伤春悲秋起来?” 赵沐笑了笑,说道:“是啊!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来的路上,宋嬷嬷已经跟属下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属下才知道王爷前阵子的病竟是中毒,而这解毒之人如今又受重伤,生命垂危?”尧筑皱眉问。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