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把手中茶盏一放,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你立刻收拾出一座清净的院落,再派几个从未在外面出面过的人把子霖从睿王府接出来。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安置妥当,明天一早再安排人去城西一个晋西商人名叫叶慎之的家里接容昭过来给子霖解毒。这事儿不能再等了!” “好!”萧正时一口答应下来,“这事儿交给臣,娘娘尽管放心,保证不会有任何纰漏。” 萧德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哥哥也别太托大了,现如今我们的身边到处都被安插了人家的人,大年夜容昭已经点明子霖已经中了九连环的毒,入口之物要万般防备,可今天他去诊脉,说毒又加深了一层,如此可见这几天我们根本就没能制止对方给子霖下毒,以宋氏在睿王府的布置都无法阻挡他们……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萧正时也是一愣,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今日子霖的状况大不如前,本宫守在他身边半日的光景,他也只有一个多时辰是清醒的,其他时间都在昏睡。如此可见那容昭说的并没有错。” 萧正时听了这话也沉默良久方才叹了口气,说的:“臣已经知晓其中利害,这就去安排。天色已晚,娘娘还是该快些回宫,否则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好说。” “皇上已经悄悄地去了冀州行宫,不然本宫岂敢轻易在外逗留这么久。”萧德妃说着,便自己把斗篷后面的风帽拉起来遮住了头脸,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萧正时:“此事哥哥务必谨慎小心,万不可再出岔子了!” 萧正时忙应了一声:“是,娘娘放心。” 亲眼看着萧德妃上了马车在护卫左拥右护中消失在夜色里,萧正时站在尚书府门口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墨色的夜空,迎着冷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默默地思索了半晌方转身回府。 世人都说,没有三百年家族史的贵族不是真正的贵族,而萧家则正是这种历经几朝几代经过不知多少次起起伏伏的名门望族,家族中出过宰相,帝师,皇后,太傅等几十余人。沉积了几百年的家族,总有一些别人达不到的东西,不仅仅是书香气质,贵族血液的沉淀,更有几百年的秘密基业。 赵沐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秘密挪出睿王府,萧正时派去的人在接睿王的时候又顺便考验了一下赵沐的奶娘宋氏,各种细节不再详说。却说容昭前一天晚上叩开叶慎之的大门,可把叶慎之给惊着了。 原本叶慎之早就收到了叶氏的来信,说容悦容昭两个人进京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让他多操心,一定要想办法照应,然而这姐弟俩人还没到京城就接二连三的闹出故事来,什么龙虎相冲,悦妃不宜进宫,什么容家世子爷为了讨安平公主欢心在大街上请一帮小叫花子吃肉包子端了人家的包子铺,什么容世子跟睿王相交莫逆,好的穿一条裤子了等等传闻,闹的叶慎之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总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尚未谋面的外甥给卷进了政党之争的大潮,说不定明天一睁眼就是刀斧加身,万劫不复了! 容昭看着傻愣愣堵在门口半天不说话的叶慎之,觉得这个人怎么都跟紫姬说的那个八面玲珑对不上号,一时忍不住笑了:“怎么,瞧着我不像是靖西候世子?” “呃,不,不不……”叶慎之连忙摇头,虽然他没见过容昭,但眼前这个俊俏的小公子跟自己的堂妹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相似,他一眼就能确认此人就是自己的堂外甥绝不会有假。 “那我可以进去了吧?堂舅!”容昭笑眯眯的问。 “呃,请,快请!”叶慎之这才闪开门口,把容昭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给恭敬地请进了自己的家门。 “我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一进门,容昭就开始嚷嚷,比到了自己家还理直气壮。 “快,快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都端上来!”叶慎之吩咐身后闻讯而来的妻子张氏。 张氏早就听丈夫念叨容家姐弟的大名数百遍,这阵子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今日终于见了真神,自然不敢怠慢,忙带着丫鬟出去,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吃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最后还端上一道温和滋补的红枣莲子燕窝耳羹。 “宝贝儿,坐下吃饭吧。”容昭入座之后,转身招呼披着一身黑袍的紫姬。 紫姬笑了笑抬手把身上遮住头脸的袍子脱下来露出本来的面目,倒是把叶慎之夫妇给吓了一跳。 “哎呦!这是个姑娘啊!”张氏忍不住惊叹,“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啊!” “是世子爷的侍妾?”叶慎之又问。 容昭懒得搭理这夫妇俩,只管吃喝——他是真的饿坏了。 “我是公子的人。”紫姬总是觉得吃人最短,公子可以不搭理人家她却有点不好意思,一边说着,一边也坐下来开吃。 吃饱喝足之后,容昭又问叶慎之:“堂舅,我们住哪儿?” 一直站在一旁候着的叶慎之忙应道:“世子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