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心下愈发的凄凉:这不是吃苍蝇是什么?还是颗绿头的。” 赵思危本来临窗听这二人说话,听得倒也有些意趣,听她提及人情之事,更觉得意,顺便欣慰地回想起唐糖方才劝他多穿衣服时的眉眼言辞,不想这小子越说…… 来福说到此处,只听得殿门内传来一阵剧咳:“我不同你说道了,再说您也记不得陛下的好处,哼。” ** 唐糖归家自是一头栽入书房,欲挑灯细读那些手札。 不想这椅子都未坐热,纪方说宝二爷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见,人还已经领到了书房门口。 唐糖未免吃惊,东院只住他们母子三人,深更半夜,就算来人是宝旸,纪方何以径直将人径直引入内宅? 孰料裘宝旸不过是位陪客,正主正是那前些日子将唐糖拒在庵门外的赵思凡。 唐糖前脚到家,这不速之客后脚便至,她未免来气,狠瞪了裘宝旸数眼,却依旧按捺着笑问:“法师可是知道我刚从宫中得了这摞札记归来,生怕我读不明白你们赵氏手迹,赶来为我挑灯导读的么?” 本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要对方真有有法子能帮忙救回纪陶,别说化敌为友,这会儿就算要她唐糖肝脑涂地,她也是肯的。 不料裘宝旸在旁竟是关切万分:“你进宫一遭,毫发无损罢?“ 唐糖恼极了,瞪他:“想什么呢?” “虎狼之穴,不由得我不担心!” 裘宝旸瞟一眼赵思凡,思凡法师竟也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对这一双,唐糖向来有些无可奈何,只得若无其事翻开其中一册:“法师既是为这而来,有话不妨明说。” 赵思凡已无当年上元游船初见时的可爱,面色肃然,双手合十,劈头便打机锋:“如来所说义,出世无有相,可有一切生,皆得尽有漏。” 裘宝旸心急求解:“法师此为何意?” “三爷魂魄,当还在这世间。” 裘宝旸抢白:“此话当真?唐糖你说我还不信,思凡……法师还是头回这么讲,看来是真的了。” 赵思凡说的,便成真的了。唐糖淡淡瞥他一眼,答:“我知道。” 赵思凡面色依旧肃然不已,转而接着打她的机锋:“十二因缘,本从因果,因果所起,兴于心行。古昆仑何来,我朝又何存?存乎一念之间罢了。” 唐糖未免烦躁,可到底寻人之心切切,不便发作。况且赵思凡这最末两句,虽则不通,唐糖总觉得当是有所指。 横竖总有裘宝旸在追问:“这又何解?” 赵思凡答:“那解救之法,却着落在三爷胞兄的身上。” “纪二?” 赵思凡阖首。 “那要怎么做?” “高祖胞弟,谥号明宗,战争离乱中寻兄不得,依玄明法师指点,喂心头血于高祖弃船失踪之所……” 这位玄明法师的著作,唐糖是读过的,确然是位了不起的机括高手。如此回想,那位明喻公主也是位高手,她的师承,倒有些玄明法师之风呢。 裘宝旸不解:“敢问明宗后来……” 赵思凡冷冷道:“后来便得了这个谥号。” “哦哦,那他就是挂了啊?”裘宝旸转而大惊,“你说什……什么?难道要纪二喂、喂他的心头之血在那给废园子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纪陶呢。” “定然可以。” 连裘宝旸这般恨纪二的人,听得都有些发冷:“这、这……简直邪魔歪道,很难置信啊。” 赵思凡很不快:不得诋毁高祖明宗。裘大人扪心自问,你至今遇见的许多事情,又有哪一桩是可以置信的? 赵思凡看向唐糖的脸。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