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三爷这是在骂人罢? “种玉?朕少时倒于书中读过那阳公种玉只说……只道那不过是个故事,却不知世间真能种出玉田?” 纪陶假扮的老神仙偷偷瞪了一眼唐糖,对她依然留在这里这件事,显然十分生气,却也只能无奈笑着阖首回道:“中土地薄,种之不生,也是长情,故而难为陛下所见。值此沃土,玉田种下,便成福田,陛下今夜上得永生,下拥福田……自此家国鸿运自不必提,陛下可还记得那种下玉田的阳公,后来如何?” “朕依稀记得是,云龙下迎,夫妇升天……” 老神仙抚须而笑。 “原来如此,道长指点得甚是!” 老神仙回道:“是陛下的记性好,即便不看重那玉田,亦当看重殿下至孝之心呐。” 老秃鹫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将赵思危一把搂住:“思危,为父、为父一向……竟是错怪你了!” 赵思危三十岁的大男人,一向习惯了嗤笑老头子的,这会儿被这病的不轻的老父搂得哭笑不得,又不好出言讥讽,脸都僵了。 老神仙与赵思危对视,悄悄同他伸掌示意,赵思危何等聪明,即刻会意道:“父皇,皇兄必也有悔过之心,唤他将玉一并种在这里罢。” 赵途玖显然不想听到那个人:“别同我提那个孽畜!” 要不是赵思贤下毒,这个麒麟肉的开锅仪式,原当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何用流离到今天这个委屈求全的寒酸排场。 赵思危看纪陶神色坚持,明白赵思贤的关押位置也许对整件事情至关重要,便耐着性子劝:“父皇仁心大度,这也都是为了父皇这块……福田。” 老神仙帮腔:“齐王说得甚是,陵埋金吐气,田种玉生根,玉田乃是陛下之根,陛下又是齐王魏王之根……故而惟有他们兄弟同心同植,方能令这玉田之根深植此间,陛下他日驾龙虎乘白鹤飞升之际,眼望子孙承此福田,心中难道不是只剩下欢喜么?至于魏王当日恶行……自然另有天道替陛下收拾。” 唐糖听得彻底服了,这厮可是真能诌。 不过,纪陶大约这一回是动了真气,越知道她正在望着自己,他就越是瞥开目光去。 老秃鹫亦再次五体投地了一回,吩咐他脸已抽筋的儿子:“如此,便让思危随席勐去将那孽畜接来种玉。席勐……” 唐糖心中一紧,不过席勐又不是孕妇,纪陶用药根本就没留情面,剂量下得不小,他当然还没醒呢。 四下里无人答应,因为地方大,众人这天又格外的忙,秃鹫不疑有他,只得又唤彭博士。 然而彭博士至了跟前,他忽就犹豫了,眉头紧锁,一副犯了难的样子:“只是道长……难道这玉田,必得埋在此间不成?” 唐糖打起精神,问题的关键来了。 老神仙假作不懂:“这个地方难道有什么不妥?先前贫道劝陛下就在此处举办开锅仪式,陛下也偏偏说是看中了那处西园。贫道是观这北花园乃千年难遇之上乘宝地……我以为仪式在哪里,倒还在次要,至于这玉田,种在什么地方,却是关乎陛下千秋国运啊……” 老秃鹫仍很犹豫:“道长说的,朕全都明白,只是不瞒道长,朕有祖训……” 老神仙的声音都有些吃惊:“祖……训?” 秃鹫点头:“我赵氏高祖,对这个昆仑旧城王庭北花园留有专门的训示。” 昆仑旧城,顾名思义,当为外族地盘。 虽然这个城池颇多蹊跷,更像是汉人所建,但是……何以高祖爷对个小小花园,专门还要留条祖训? 众人皆竖起了耳朵。 “朕倒是无须瞒着道长,思危你也可听听,祖训有云,北花园仙土,赵氏子孙须得视为珍宝,世代守以重兵,此园土地,既不可由人践踏,更不可在园中行任何破土兴造之事。” 赵思危相当不解:“祖训可说了这是为何?” 秃鹫笑得神秘之极,像是真不知道,又似是内有玄虚:“天机。” 这赵氏先祖,把人家的地盘看成他赵氏珍宝,这也实在太蹊跷了!唐糖已然能够肯定,此处地底必有文章。 老神仙仿佛了悟,又开始胡言乱语:“原来真是仙土!怪不得贫道观这北花园上空,紫云蔚蔚,仙音渺渺……陛下仙缘深厚,想来必也闻见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