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哀喵了数声,唐糖看得欢喜,蹲下来同它招手:“过来。” 它神情倨傲,矜持未曾前行,反倒退了一步,与家中的二呆比起来很是不同,别有些闺秀样子,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纪陶亦招了招:“阿玉过来认人。” 阿玉听话踱了几步,鼻头柔柔粉粉,往纪陶手上轻轻嗅了嗅,纪陶将唐糖的小手送去亦让它嗅:“这是娘亲。”阿玉身子抖了抖,柔长的白毛炸开来,眼睛一眯,娇吟了几声,像是款语温言,又像是在哀叹。 纪陶爱怜地揉揉她的脑门:“爷爷不在,你受了许多苦罢?爹娘就是来接你的,从此不会再流离了。” 唐糖这才想起来,去年在西京古玩街,纪陶分明是说过的,阿玉就是一只猫,当日她还当他是胡诌…… 纪陶揽着唐糖低语:“当日我同古老求了阿玉,他已同意让我领养它。我本来盘算得甚是理想,孟州提亲的时候带了阿玉同去,多个猫多份胜算。” “胜算?” “你那么喜欢猫咪,不看我面看猫面,她唤我爹爹,唤你娘亲,你再不答应嫁给三哥,便说不过去了。” 唐糖听得心酸又甜蜜,红了眼眶:“纪陶……” “今天是好日子,咱们不提那从前的苦处。”纪陶又揉揉阿玉的脑袋,唤她看:“你看她眯着眼睛的样子到底像谁?” 唐糖茫然摇头:“像谁?” “像你啊,她与她四个兄弟都是我接生的,她生出来的时候时常眯着眼睛睡觉,就是没有镜子,不然你自己看看有多像。”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只猫!” “分明是你不在的时候,我看山是你,看水是你,看什么都是糖糖……” 唐糖横一眼这个嘴里能生出花的家伙,纪陶又问:“你说二呆会不会喜欢她?” “呃……你不是罢,居然要给那傻货做媒?仿佛不妥,阿玉瞧得上它?” “倒也是,如何瞧得上?二呆可没我那么好的福气,不是从小就认得它,说不定阿玉心里已然有主了。” 唐糖想想又同情二呆,辩道:“二呆有二呆的好处,再说又没有三岁,阿玉也没有,比我们认识得还早些。” “它们可是猫,开窍得比较早。” “我开窍得也不晚啊!” 纪陶笑:“下回我得赶早些,待你七岁就娶你。” “贫嘴。它们能在一起十年也不错,最好的年华,用来同最好的人在一起,做顶好的事情。嗯,了无遗憾。” 纪陶坏坏问:“顶好的事情是指何事?” “诶,你这个人!我本来的意思是,你总劝我好好活着,一个人多活又能怎样?多活了七老八十那几十年,却没法子多活十几二十岁那一个十年。” 耳听那小姑娘的脚步声渐近,纪陶偷袭去一吻:“七老八十听来不错,三哥是个贪多的,十年太少。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要是我又不见了,你只记得继续死心眼地原地等着,我习惯了,即便七老八十,也知道要回哪里找见你。” 唐糖总觉得纪陶说这话是心存预感的,听得眉心一紧:“我呸,还说是好日子,何其不吉利。” 纪陶忙认罪,小姑娘已然回来了,唐糖切齿道:“晚上收拾你。” 小姑娘捧了樽烧到炭黑色的香炉:“只剩下它了。这是太爷爷带回来的东西,大约不是什么值钱货,我小时候点蚊香用,大火里烧得不成样子了,三爷且看看有无用处。” 唐糖端详一会儿,那炉子黑似一块炭,暂时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询了纪陶眼色,便先寻块布来裹了,打算带回去慢慢琢磨。 纪陶同小姑娘道声保重,看唐糖样子吃力,将阿玉交与唐糖抱,接过包裹自己提在手里,掂了掂亦觉得很沉。 阿玉本来窝在纪陶怀中懒洋洋,这会儿换了人,勾着脖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