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亦在回想,一开始她在主墓室中躺下,然后……再然后…… “呃,真的么……呵,呵呵。” 现在唐糖全然想起来了,想得面上红通通的,橘子大约会觉得她没有心,她又不好解释,自己是真的没脸见人。 “二爷!”房门竟是开了,小橘子乖乖巧巧退了出去。 唐糖本欲躺倒装死,那人步履倒快,早已行至榻旁。 她骨碌调妥了坐姿,硬着头皮对他挤了笑:“大人早。我没……没事了。” 纪理根本没正眼看她,也无一句嘘寒问暖,径直道:“冰盒里的卷宗我已然交与齐王,齐王要我转告田公子,他正想法找人拓下。至于那本小册子,我也当知会唐小姐一声……不见了。” “那册手书的《道生一》……不见了?怎么会?”都未及翻上一翻。 “不知道,当时很忙,许是我大意了。” 他当时很忙,很忙……唐糖面又红了,了然点头,低声下气劝慰:“不要紧的,小东西嘛,总是难免的。” 纪理继而冷声问:“唐小姐从下沉的主墓室中出来时,可曾看见了那个人?” “什么人?九宫中未露面的那位?” 纪理只是一味盘问,声音里毫无温度:“我问你可曾看见。” 唐糖摇头:“不曾。不过说起来,那个人倒真还可能救了我……主墓室足一尺厚的顶板,在我眼前生生被切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口子。” “方口?” 唐糖点头:“大人,我得了生机,心里只想着要速速往上游,当时我欢喜极了,真的是一心……” 她愈说愈发现这样的话十分混蛋,立时红了眼眶。 纪理冷冰冰打断她:“只需告诉我当时周围有没有人。” 唐糖颓丧答:“未曾觉察有人。” “主墓室究竟何物铸就?” “唤作……金刚晶石。” “恕我孤陋寡闻。” “那是一种如冰透明……却偏又坚硬如石的特殊材质,据我原先的认知,世间并无利器可以切开的。” “那个软木浮圈,是唐小姐当初下崖之时带下去的?” 唐糖当然记起了那个东西,摇头道:“我最后全身冻得都快僵硬了,若非在水中摸着那个软木浮圈,估计就……却不知道是谁带去的,我以为是大人带去的。” “不是我。” “会不会是那人带去的,这么说来……那人很有可能多半不会凫水啊!大人以为会是谁?” “我不知。之后……你还记得起什么?” 那个时候她虽晕晕沉沉,终究还是存留了一些神智,记得什么……怎么说出口呢,说她记得他终于如何捞到了自己,又如何替她褪去浑身湿衣,将她紧搂怀中? 本来是令人难以启齿的亲近,然而那一刻似真似幻,冰与火、死与生,却毫不让她觉得受了侵犯。无关情与欲,只有相依为命的相拥和爱护。 然而看着他今番这个神情,唐糖却连到了口边的那个谢字,都退却了。 唐糖脸红透了:“大人……我不记得了。” “知道了。” 唐糖偷眼瞧了他好几回,他的面色谈说不上来不好,却自始至终全无半点波澜。 见他问完话就欲转身,唐糖一急,一把拽紧了那只手:“大人留步……” “不要碰我。” 纪理冷冷将她手一甩,头也不回出了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