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小厮一时傻在半路,不过他很快再次叫唤起来,“二爷您听,那声音如何又……不见了。” 纪理无奈回转身子,再次往那荷塘边望去,荷塘里并不见人,近处的水面隐隐飘着一片大红衣料,上头仿佛还嘟嘟冒着气泡。 他紧走数步,待近了荷塘沿,亲自蹲身,探手去捞那块布,可他将将一触着,那片东西却忽地动了,一个圆乎乎的人头刺溜打水下钻出来,汤漉漉的小脑袋使劲一甩,甩了他一脸水珠子。 纪理立时起身退开两步,十分嫌恶地伸手抹了把脸,沉声道了句:“唐小姐,久违了。” 那没眼色的小厮唤:“二爷啊,您看这都拜了堂,这称呼是不是改……” 唐糖立在荷塘里也不上岸,池水并不算浅,几乎要齐了肩,她一边抹着脸,一边抬头仰视岸旁那个胸戴大红花的愚蠢家伙。她的黑亮漆眸此刻着实挤不出笑意,只望着那副清矍高瘦的身形,讪讪道:“纪大人也久违。天热得慌,这池水沁凉舒适,我便下池子随意泡了泡。” 纪理没说话,只往微明微灭的烛火里沉着脸审视她,唐糖隐约感知他的目光,竟是有些心虚:“纪大人这么早就散了席?” 纪理只冷冷盯着她湿漉漉的脑袋,仍是半天未发一言。 小厮只好在旁打圆场:“不然二爷亲自在这儿照应一会儿,容小的去抱条干净毯子来?”娇滴滴的新媳妇,终归是要宝贝宝贝的罢。 不想纪理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竟是掷袖而去。 小厮不知如何是好,紧跟其后追问:“二爷,这人……小的捞是不捞?” 纪理顿下步子,寒声反问:“你说呢?” ** 许久之后,估摸着人都走远了,唐糖方从荷花池子里跃起了身,一路拧着喜服上一汪汪的水,一路掉着水珠串子,小心沿着来路摸回去。 头上一钩孤月。 洗过澡换过洁净衣衫,临到躺下,这位臭名远播的纪大人都未曾踏足新房一步。唐糖很有些犯愁这洞房之夜当如何过,既担怕纪大人来,可他迟迟不来,她又觉心头石头未落,思前想后,索性踱出房门去打探一二。 唐糖一出房门便撞着方才那小厮。小厮见着唐糖很兴奋:“他们说少奶奶回来了我还不信!我说怎么捞了一大圈,连个人影都无呢。我叫阿步,二少奶奶往后唤我阿步就好,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么?” 唐糖几乎无语:“你……捞到现在?” 阿步很是天真地点点头:“呃,主要是……寻不到这么大的网。” 唐糖无言以答:“……纪大人这会儿在哪儿?” 阿步压低了声答:“二爷方才将自己锁在了书房,谁也不让进。” 阿步走开几步,复又回身神神秘秘告诉唐糖:“二少奶奶,沿着回廊西侧左拐再右拐再直直往北,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了。” 唐糖“哦”了声。 阿步嘿嘿又问了一句:“您要去寻二爷么?” 唐糖面无表情“呵呵”一声。 阿步道:“那条走廊上这会儿不会有人的。”说罢欢天喜地去了。 唐糖本来已然返身往回,此刻又往阿步指的那个方向蹙眉张望了两眼,确知四下里确然无人,便再次回身,径自沿回廊向西踽踽而去。 这般燠热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