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一吹,聂双双眼睛更加酸涩了,一大波伤感情需涌上来,她正要靠着石壁坐下去哭个痛快,然而此时鼻子里忽然闻到了一阵似淡又似糙烈的烟草味。 还,还有其他人在啊?! 脑子里伤感的那根弦立马断了,聂双双手忙脚乱擦擦眼睛站起来,打算出去佯装无事给人打个招呼溜下山,结果从岩石壁下转出去,就看见夜风中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高大身影侧立在巨石边一棵枯藤树下。 肖凛一手夹着烟,猩红的星点火光在修长的指尖闪烁,另一手里握着手机,单手点亮屏幕,刺目的光照出来,把俊挺的身材轮廓映得更加清晰。 聂双双抬手挡了挡眼睛,“你干嘛跟着我来山上——” 肖凛就知道她要说这个,侧头冲她扬了扬手机,“山上有信号。”说完继续在手机上点着电话联系人,然后又故意给她添了一句,“自作多情。” “......”聂双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滚烫火热的,可被他说“自作多情”到底让她羞恼。 不甘地撇了撇嘴,过两秒她便又开口道,“肖总今天一天装小七装的挺像模像样啊,还给吴老师灵位前下跪了,我还以为向你这样高贵矜持的小金人,是不会屈尊降贵的呢。” 肖凛停住要按下拨打键的手指,抬眸朝聂双双看过来,“聂双双,我只是失去部分记忆,不代表我就不是聂小七。” 声音落在风里,少了方才的戏谑意味,带上了些清冷与沉寂,“据我所知,老吴过去关照过我,那我作为聂小七给她送行就理所当然。” 聂双双本就只是强行挑刺,这次彻底不说话了。 肖凛快速地给无法联络上他的助理打去电话,吩咐完事情,又接连回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聂双双的独处空间被打搅,她听得烦闷,不准备在上山待下去。就要从旁边小道下山时,胳膊却被跟上来的肖凛抓住。 她回头,肖凛把烟含在嘴里,一手抓着她,另一手单手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运动裤裤兜。 聂双双皱眉甩甩手,“肖先生,你还想干嘛?” 肖凛把烟从嘴边拿下,“没什么,有些事想找你确认下。” “那你先放手,好好说话。” 肖凛却依旧抓着聂双双,甚至还把她往他身边拖了拖,“聂双双,我问你,以前我和你曾经为了你奶奶,一起从村头跪到村尾。这是真的对么?” 聂双双不挣扎了,睁圆眼睛,“你,你听谁说的......” “以前你为了我跑去过那边那么远的破庙给我求神拜佛过,对么?” “......”聂双双不发一言。 “我耳朵上的耳洞是为你打的,对么?” “你别说了......”聂双双咬着唇撇过脸。 其实耳洞的来历没人说起过,是肖凛自己猜的。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能最大限度猜到过去自己,过去聂小七的思维想法。 所以听过村里人说的旧事,翻看过过去聂小七的物件,他能轻而易举就想到自己所有举动的含义。 ——他的心,无论是山雾朦胧的过去,还是拨云见日的现在,都被眼前这个名为聂双双的女人牢牢抓在手中。 唯一令他还没想透的只是,十年前他为什么没有提早离开大山。 他能从十年前那些完整有序的物件和从习题册的字里行间中察觉到,自己当时已经恢复了部分肖家的记忆。 按照他的习惯,应该尽早把聂双双带出山外才对,应该尽快回到肖家,才能够更快让她过上更好生活。 可是十年前他并没有这么做。 肖凛把烟夹在指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