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所里见到了洪涛和俞宗翰,她才明白洪涛为何放他们进城。 “皇陵一破,桑陵城便沉?”俞眉远和连煜都极其惊讶。 皇陵主墓一破,撑天柱便毁,整个陵墓塌陷,桑陵城不保。 这墓盗不得。俞宗翰本已写了折子要递进京给惠文帝,不料却遇上帝后双亡,京中惊/变。 魏眠曦想要墓中宝物,以他的手段,必然会想尽办法破墓毁城。洪涛要守这座城,便只能与选择与他们并肩作战。 这一战,不仅事关大安江山之争,也涉及了桑陵全城百姓。 俞眉远忽然间沉默。 上辈子不论战乱如何,都不曾祸及一城,这辈子却因她将皇陵地图带出而给桑陵城带来大劫。重生之世,因果相连,他们改了一点,便已将全部历史改写。 惠文帝、崔皇后、霍铮、霍汶、桑陵…… 这场重头来过的故事,早就面目全非。 …… “这地方是不是很美?”俞宗翰将俞眉远带到了城墙的瓮城里,远眺城外连绵沙丘,淡道。 落日几乎融进沙峦,骆驼远远行过,在沙间踩下一串足印。 俞眉远点点头,目光转到他身上。俞宗翰脸色很差,说几句话就咳上一阵,他长发随意束着,鬓角散下几缕乱发,和在京城时相比落拓不少,满身风霜。 “你伤还没好?”她想起连煜提过的事,此行探墓俞宗翰也受了重伤。 “新伤旧患,好不了了。”俞宗翰没有瞒她,这趟下墓本就存了死志,不想竟还能再见她一面。 “父亲,不管怎样,活着回京城吧。”俞眉远向前一扑,双手攀在了城楼石栏上。 “殿下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不接这话题,而是问起了霍铮。 “知道,但要装作不知。”她面不改色,只望远空残阳渐隐。 “当初他说,你适合这条路的时候,只怕没有想过这条路艰涩至此。”俞宗翰口中的“他”,便是他心里的另一人。 俞眉远笑了:“他比父亲了解我,因为即使如此艰涩,我也没后悔过。” 她有些想念那个藏在俞宗翰身体里的“人”,也不知是否已经消失,她甚至没和那人道过一声再见。 俞宗翰忽也失笑。 “父亲,我想下趟皇陵。”俞眉远随手捡起块石子,远远掷出,“我想去霍铮死的地方看看。” “嗯,你是该下趟皇陵。桑陵城加上你们总共只有三千人,以这点兵力想守城很困难,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地形。皇陵建在桑陵城下,这意味着桑陵地底四周布满机关陷阱,若是利用得当,我们或可拖上一段时间。” 洪涛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去了西北军营,只要霍汶愿意派援兵过来,桑陵便能守住,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至少撑到霍汶的人马到达。 “除了你之外,我们这里已经无人可带人进入皇陵了。”俞宗翰说着自袖中取出一物交到她手中。他身体已经衰竭,无法再用此物。 终究,这东西还是要交到她手里。 俞眉远耳边莫名响过一声虫鸣,像是某种热情的招呼。 古旧铜灯,往音魂引。 …… 进了桑陵,时间变得紧迫。 前方急报传回,魏眠曦已然派兵前往桑陵,从赤潼过鸣沙到桑陵,若是急兵,前后十日不到就能到达。倒是西北迟迟没有确切消息传回,只是听说西北军与萨乌战况仍胶着。 战事迫在眉睫,就是霍汶不派援兵,这城也要守着。 横在他们的难题十分之多,首当其冲便是粮水问题。沙城本就少水,桑陵粮食存量又不足,向来靠鸣沙关那边的商队补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