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划过。 “元梅,谢谢。”惠文帝不疑有他,只觉得脑袋松泛不少,倦意浮起,眼皮渐沉。 不多时,他便睡去。 …… 玄天阁的光线亮堂,将一切都照得明晰,桌椅格架,书画奏折……崔元梅蹑手蹑脚地在屋里翻了半天,却始终没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屋里是冰块带来的凉意,可崔元梅却已出了一头细密的汗。 她找不到密匣与圣旨。 蓦地,她想起旧年他在皇子府的习惯来。 拭去颊上潮汗,崔元梅沉下心走到书案旁边,惠文帝还歪在椅子上睡得熟,唇鼻间发出细长的呼吸声,她站在他椅边蹲下,探手到了书案底下。 摸了两下,她果然摸到一处极细微的机关,轻轻一扳,书案底下开了道口,露出暗格。她伸手进去,摸到了沉手的木匣子与圣旨。 崔元梅面上一喜,将匣子取出。她捧着匣子站起,匣子上的锁已被开启,并未再锁上,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从其中取出一叠书信。 一张一张展开仔细阅过,崔元梅的脸越看越白。 果然,匣中所装之物全是霍汶与萨乌二皇子往来的书信。为了怕书信被人调包,每封信的背后都盖了曹家的印信。 “怎么会……”崔元梅心中大乱,又急急展开圣旨。 圣旨并不是废太子的内容,是召告群臣要除了太子军职,将他押回京中交由大理寺审理的内容。 若有人执意陷害霍汶,他回京进了大理寺,哪里还有活路? 崔元梅拿着圣旨的手开始颤抖。 “元梅……你想做什么?”一直沉沉睡着的惠文帝忽然睁眼。 崔元梅一惊,手中圣旨落地,她也不捡,只骇然望向惠文帝。惠文帝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里的陌生是她一生从未见过的冰冷。 “怎么会?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不是在我的茶中下了药?”他目光掠过桌上柚茶,里边埋了丝无法察觉的痛。 “你怎知我下了药?”崔元梅往后退了一步,靠到墙边的西洋落地座钟旁。 惠文帝冷冷看她:“香炉熏的是清心明镜香,有解毒之效。元梅,在我面前,你藏不住心思。” 她竟真的向他下药!还是处心积虑的下药。这么多天她天天过来,为的就是等这一刻时机。 崔元梅轻轻一嗅,空气中浮动着淡淡香气,惠文帝每次见她,每次和她一起……身边都是这样的香气。 “你从来没相信过我?”她醒悟。 “你也没信过我。”惠文帝缓缓站起。 “你既然这么怕我杀你,为何还要吃我给你的东西?为何这些年还来寻我?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别立我为后?”崔元梅攥紧了拳头,压抑着愤怒问道。 “不知道。”惠文帝摇摇头,他没有答案,只是防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下手了。 “不,知,道……”崔元梅重复着他的话,眼底一烫,似有泪水涌出,她心中却是一醒,目光落在他书案散落的信件上。 脑中又乱又伤,她满心只剩一件事,便是这所谓证据绝对不让他交出去,否则她这辈子困守在这樊牢中所有的期待都成了空。 “元梅,你想做什么?想杀我?还是想拿着霍汶谋逆的证据一走了之?”惠文帝看穿她的想法,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桌上那撂信纸。 “砰——”崔元梅忽将身边座钟朝他推倒。 惠文帝迫不得已后退躲避,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