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罪,要皇帝降旨将太子从西北调回。殿上众目睽睽,只太子太傅江北翔一人为其说话,只道储君乃国之根本,未有确切证据之时,切不能妄下断论。 朝廷里众说纷耘,各站各营,一时间储君之争逼到风头浪尖。 这一次显然五皇子霍简有备而来,与上一世她的记忆出了偏差。离五皇子与霍汶争皇位,原还有五年之久,然而如今有了魏眠曦,若这五年起了变数,她与霍铮当如何应对? 墨汁滴下,在纸上绽开,她不知该报平安,还是该如实告诉霍铮京中的动荡。 魏眠曦将妹妹嫁给霍简,显然已是归附霍简,他比她更了解上辈子朝廷争斗,若是未雨绸缪,改变上辈子的轨迹,那么……也许他们不会等到五年之久。 还有,那被皇帝死死压下的木匣中,装的到底是何物? 真是太子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的证据? 她不相信。 这两年太子办差频频出错,声威大降,惠文帝派他去西北,是存着让他立功的心思,他既有此心,霍汶定然明白皇帝并没动废太子之意,那他何必多此一举? 可密匣没打开过,里面东西会被人调换,除非……整个匣子被人换过。 俞眉远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 密匣一直在他们手中不曾外露,除了白雪岭上那场虫蚁之战…… 魏眠曦也在! …… 崔元梅已经连续给惠文帝送了数日的汤水,今日她又带汤望琴去探望惠文帝。 只是这次,她没能进惠文帝的书房。 才踏到玄天阁外,隔得老远,崔元梅就听到书房里传出的喝斥声与重物被扫落的砰砰动静。书房的门紧闭,院里跪了几个臣子,都是来替张轶说话的。 “皇上,张大人还在玄天阁外跪着,正午太阳毒辣,张大人又已上了年纪,恐他吃不消……” “朕没逼他跪,是他自己要跪!”惠文帝的喝声透过屋门传出,“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吧。” 崔元梅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他在其它地方发这么大的火了。 “娘娘,你看今天这情况……”服侍惠文帝多年的广胜一见她便悄然跑到她身边,躬身道。 “行了,我知道。”崔元梅摆摆手,“这食盒里有雪梨银耳,你替我交给皇上吧。” 她说着命汤望琴将食盒递给广胜。 广胜忙恭敬接下。 崔元梅不再多言,转身便离。踏出院门之时,身后紧闭的门却忽然开了。 “滚回去告诉张轶,三日之内朕必查清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 三日? 崔元梅脚步一顿,寡淡的表情里起了丝变化。 …… 落地的胆瓶前站了个宫装的丽人,薄袍之下只有主腰并一条石榴红裙,长发披背,婀娜妖娆。 “已经找人告诉皇后了?”她拿着花剪修去蔷薇的枝条,再将花一枝枝□□胆瓶。 青葱似的指尖是嫣红的豆蔻,与枝头的蔷薇一般鲜艳。 “禀淑妃娘娘,已经告诉她了。”身后,有人回话,“找的是以前崔家的旧部,如今混进后宫在明霞殿当差的蔡志远。” “蔡志远?就是那个一心想为崔路鹏报仇的小子?”张淑妃将花剪一扔,回过身来。 “正是。蔡志远在宫里藏了这些年,极得皇后信任。由他去说,皇后定然不疑有他。” “呵……办得不错。”张淑妃夸了一句,缓步走到榻前。 她轻轻坐到榻上,弯腰抚过床头并放的两个枕头。 “皇上好久没来这里了,不知这回愿意陪我多久。” “每次他与崔元梅吵架,都要到我这里让我陪他喝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