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头浓郁,辣子香舌,就上烙的饼,倒真叫他想起前几年在边疆游历的日子。 天塞地冻一碗热面下肚,能叫人忘掉整天的倦怠。 “有,但不给你了。”俞眉远收拾了碗筷,“吃多了要积食,你要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剩下那些是打算给母后送去的。” 崔元梅长于塞北,应该怀念这些面食吧。 “我和你一起过去。”霍铮把她手里的碗筷接下,递给旁边的宫人。 俞眉远点点头,命人将多出的面与饼拿食盒装了,便与霍铮一道出了昭煜宫的门。 “阿远,你真好。”他携了她的手,行在皇城方石路上,心满意足。 “我自然好。”她没谦虚,照单收下他的夸奖。 春寒未去,却侵不进二人满心暖融。 …… 与霍铮并肩走进坤安宫时,崔元梅恰正盘膝坐在榻上用膳,满桌饭菜她只略碰了碰,就拿汤泡了小半碗米饭,才要动筷,听到外头太监传报便又撂了筷,忙叫人让他们进来。 “铮儿,阿远,快进来。”崔元梅已叫人给他二人取来碗筷,“可曾用膳?若是不曾就在这里陪我一道吃些吧。” “母后。”两人先行过礼方上前。 霍铮坐到了崔元梅对面,笑道:“儿臣已经吃过了,阿远亲自下厨煮的面,味道极好。母后也尝尝。” “你们两这是孝敬我来了?”崔元梅将桌前的碗推开,戏道。 俞眉远笑着自宫人手中接过食盒,汤姑姑过来帮她打开,从其中取出一大碗宽面并一碟饼子,面碗的盖子一开,崔元梅的眼便亮了。 “宽面?快,快拿来我尝尝。可有辣子?”崔元梅有些迫不及待。 汤姑姑便拿小碗挑了面,舀了汤送到她手里。 “辣子有的。”俞眉远便从食盒里头又取出个小碟。 崔元梅也不要人服侍,自己探过手来挑了坨辣子化进面汤,深嗅了一口香气后便端碗吃起。她的姿势谈不上优雅,与宫里妃嫔不同,带着些塞北的爽利,又有这么多为后的端庄,颇为惬意。 一口气吃了两小碗面,又吃了小半块饼子,她才罢手。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宫里以前也帮我做过宽面,但总少了嚼劲,汤也不对。”崔元梅接过汤姑姑递来的茶漱了口,方言道,“你这这面是对了,汤却不对,辣子倒香,不够辣。塞北人的宽面讲个糙字,那汤汁带着肉的腥膻,原汁原味,粗犷豪放。你这里头搁了不少东西吧?” “还是母后厉害,一吃便吃出不同了。炖的是鸡汤,我撇了油,鸡肉与牛羊肉不同,加些瑶柱更能提鲜,所以不比塞北的汤,虽糙却浓。辣子是我找人调的,殿下从前虽常在外行走,但饮食仍偏于简单清素,所以这辣子只是用来过过瘾头,只香不辣。母后若爱,下次我再寻些辣的来。” 俞眉远笑眯眯道。 崔元梅看着那笑便觉贴心:“原来我是沾了铮儿的光。” “那是,我媳妇,自然先紧着我,母后可别介意。”霍铮大大方方地夸俞眉远。 她便一扯他的衣袖,要他说话别过。那皱眉使眼色的模样,满满的小儿女神态,倒让霍铮与崔元梅都笑出声来。 “你这孩子,瞧把她窘的。阿远莫慌,我与铮儿说话素来如此,不必顾忌。”崔元梅爱怜地抓起俞眉远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仔细看着,“铮儿自小野惯了,从来都不知怜香惜玉,他若欺负了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帮理不帮亲……” 正说着话,外头忽传来高唱声:“皇上驾到。” 几人便都收敛了笑。 “不必多礼,都免了吧。”惠文帝大步迈进宫里,“你们也在这里?” “儿臣来看望母后。”霍铮早已站起,拉着俞眉远站到崔元梅身边,将她对面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你坐着罢,别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