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寨,贺望明贺当家携夫人大驾光临。” 马车再度驶起,小帘放下,车外响起一片整齐的唱和声:“清晏山庄恭迎贺当家与贺夫人大驾光临。” 霍引飞速缩了手。 “霍引,你!”俞眉远指了他的鼻子。 霍引收了“贺望明”的神情,无奈摊手:“小阿远,对不住,作戏要作全,大不了……过后我娶了你。” “谁要嫁你!”俞眉远抓起个迎枕朝他扔去。 他明明是个很君子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无赖了。 霍引信手接下,将枕头挡在脸前,不怕死又道:“你现在要习惯习惯贺夫人的身份,后面……还有更过分的。” “……”俞眉远开始后悔了。 …… 很快,俞眉远就知道了霍引口中所说的——更过分的事是什么了。 “贺当家,贺夫人,这间厢房就是给二位准备的房间。敝庄简陋,还请二位多多包涵。在庄中这些时日,二位若有事只管吩咐在下。稍后会有弟子将晚饭送来,粗茶淡饭还望二位莫见怪。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又舟车劳顿,在下就不打搅二位了。”领他们到厢房的向家二管事满脸堆笑地说完话便退出了屋子,顺便替他们关上了门。 他们来得晚,是最后一拔上山的人,到庄里时天已全暗,连清晏山庄长啥模样都没看清,就叫人带到了厢房去。 门一关,厢房里静了下来,只有灯火微动。 厢房不大,用绣屏隔成两区,里面是雕花床并小柜、桁架、面盆等起居之物,床边还有个小净房;外面则是圆桌并几案等家什,其中空处不过几步之距,倒是一应装饰颇为清雅,胆瓶素菊、熏炉玉件,十分雅致。 仔细想想,这趟向老爷子大寿,宴请了百来号人,要不是清晏山庄够大,也没这么多地方招待这些人,他们分得的这厢房还算好了。 然而……再怎么好,这房间对俞眉远来说都为难极了。 她站在绣屏旁边,看看里面,又看看外面,再看看灯下的霍引……不,灯下的“贺望明”,头疼极了。 贺望明与段飞凤是夫妻,理所当然住同一间屋子,但她和霍引…… “你愁什么?”霍引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往她的方向推去,“喝茶。” 俞眉远哪有心情喝茶。 “我们已经进了清晏庄,什么时候去找假霍引?” 霍引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喝起:“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小阿远,你不是向来沉得住气?” “我……”俞眉远的问题羞于启齿。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朝她走去。顶着“贺望明”的脸庞,他鹰隼似的眼眸直直盯着她,瞳眸里是倒映的金色火芒,一时间不像开朗守礼的霍引,倒似变了个人一般。 俞眉远想起刚才马车上他的举动,心里有些不安,只将背抵在绣屏上,沉道:“你坐那边说话就好了,别过来。” 霍引不开口,仍是步步进逼。 不知怎地,她心跳得飞快,火色之下的眼眸,藏着三分怒意三分妩媚,生动万分,仍是霍引心里的阿远。 “霍引!”她急了,轻喝道。 怎知喝声才落,他身影便失。俞眉远心里一惊,察觉到身侧有他的气息,便迅速闪身,想也没想就出手。 “啪。”他轻轻拍掉她的手,佯怒道:“你这脑袋瓜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晚上你睡里面,我在外头给你守着,好吗?” 含笑带怒的声音,他仍是那个霍引。 俞眉远卡壳,心思叫他一眼看穿,太丢人。 霍引见她羞恼的神情,心里没来由一软,手掌一抬,便按在了她额顶软发上,轻轻揉了揉,只道:“傻!” “还不是因为你!”俞眉远没好气地开口,刚要反驳,又被他打断。 “嘘。”霍引做了个动作,神情又是一改,衣袖挥过,震开了门。 门外是前来送晚饭的清晏庄弟子。 “这么久才送饭过来,饿死老子了!快快拿进来,要是饿坏了我夫人,我就拆了你们清晏庄!”霍引说着一拉俞眉远的手。 当着人前,她无法挣扎,便只能乖乖随他到了桌边。 “夫人,坐着。”霍引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到了椅上,又朝门外来人说道,“有酒没有,拿来我和夫人饮两杯。” “有有有。”清晏庄的弟子忙将食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