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这聘礼规格,几年没在云谷镇上出现了吧。”吴涯目瞪口呆道。 饮者楼的门口停着好几匹马,马背左右都驮着朱红的箱笼,马队的后头还跟着好几辆牛车,车上沉甸甸地叠了好些箱子,再往后是一大批羊……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钱老六咽了下口水,一呼吴涯的后脑,“不就是些俗物,晚上就进四姑娘兜里了,你惊什么!他来多少,我们姑娘都接得下。” “钱老六,我说过不要拍我后脑!”吴涯暴怒,和钱老六扭着回了酒馆里。 酒馆早聚了一大堆人。 青娆头疼万分地坐在堂上,一会看看眼前的男人,一会拿眼睛寻找自家姑娘的身影。 都第五次了,这男人怎么就是不死心? 他当然不死心。 第四次的时候,他已能赢下酒馆里所有人,只除了俞眉远。差了一步,叫他如何甘心。 青娆怎么说,他都不肯走,非要再斗。 “小子,今天不用和旁人斗了,直接与我拼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斗不倒我,就没有下次了。”二楼的木栏杆上传下来清脆的声音,俞眉远坐在了栏杆上,凌空晃着脚,手里抱坛酒笑道。 这男人倒也奇怪,已经输了四次,一大半身家都被她赢到了饮者楼里,换了别人早就不敢来了,他偏不肯放手,每次带的聘礼还都比前次多。 倒是个奇怪的男人。 “不行。斗不赢你我还要来,我就是喜欢她,就要娶她!不过今天带来的是我全部身家,如果输给你……那你再等我半年,我再攒聘礼,一定不委屈她!你别让她嫁人!”他仰头回答。 这人嗓门雷似的响,说得酒馆里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刹时间哄笑声响起,青娆彻底红了脸。 “你……你……”她又气又羞,话都接不上,偏生胸口中又有些酸,替他心疼。 “青娆,其实他挺好的,你要舍不得,姑娘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一句话。”俞眉远倒是瞧出来了,便从上往下喊了一句。 “姑娘!”青娆脸上的红烧到身上,她羞恼极了,拍桌而起,把气泄在了对面男人身上,“喝吧喝吧,喝死你,再把你的身家全给我们家姑娘。” 说着,她扭腰进了后院,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俞眉远大笑,将手中酒坛举起,“来吧,别罗嗦。” 说着,她竟仰头直接对着酒坛喝起。 没有多余的言语。 …… 严欢和霍引来的时候,老七已经趴在酒馆的桌子上,茫然地叫人继续上酒。 这场酒已经从白天斗到了入夜,酒馆里的灯笼被人挑上,暖暖地照着所有人的脸。青娆早按捺不住又从后头出来,站在离老七两步远的地方,忧心忡忡看着 “给他酒。”俞眉远命钱老六继续给他酒。 钱老六抬头打量了自家姑娘一眼,乖乖,小丫头脸红扑扑的,眼睛却精亮得很,和堂上这烂成泥的男人一比,高下立显。 他安了心,又给人送了两坛酒。 “嗬,我就赌老七要输。”严欢挨着霍引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老七直摇头,“脸都给他丢光了,还好没人知道他是我们云谷山庄的人。” “替我买点酒,回去吧。”霍引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我们不管老七啊?”严欢嘴角一歪,有些诧异,“听说他可是押了全部身家当聘礼,现在输得这么难看,我们不替他找回点脸面?” “要找你自己找。”霍引往前走了两步,想找人买酒。 “嘿,还是咱家姑娘厉害,走,先把那呆子带来的东西数数。” 吴涯与钱老六互相笑着,从酒馆里走出,与他擦身而过。 霍引脚步一滞。 “买酒找老板娘,喏,在老七边上站着呐。”严欢无可奈何,“得得,你在这等着,我去替你买酒。” 本想借机带他下山散散心,没想到下了山,他还是这模样。 严欢心里叹了叹,见霍引怔怔的,索性推开人群自己进去买酒,只是没走两步,就见身边霍引大步往里走去,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 老七还是输了,趴在桌上怎样都起不来。 对手太强了。 连着三次,他都败在了同一个人手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栏杆上的姑娘。 这姑娘总穿一身朱槿色的裙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手段却得了。酒馆里的灯笼光线不明,她的脸一片朦胧,没人看得清。 真是不甘心。 这小姑娘的酒量海似的大,他怎么喝都赶不过她。 这辈子头一次,他败得这么彻底,已经五次了! 老七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这次他知道自己喝不赢了,便不打算再喝得烂醉如泥。 可走了两步,身体歪得厉害,他走得踉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