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脚没穿绣鞋,正露在裙外,脚掌上裹了一圈白纱,隐约的血色从脚底白纱透出。 “你的脚怎么了?”她便又问道。 “魏枕月那个贱人!祭舞比不过我,她就在我鞋中放了刀片!”俞眉安抹了抹了眼泪,“我受了伤,不能跳祭舞,便会由第二名的魏枕月替上!” 几天不见,她黑了些,也更瘦了,为了这祭舞,她花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心血。 明明胜利触手可及,若就这么错失,她不甘心哪。 “我今夜途经曜华阁时,见到她趴在曜华阁的石阶上,满脚是血,她又苦求我不要声张,我只先命人将她抬回我这里来。”长宁闻言续道,“我不知是谁下的手。这事待天祭结束,我会禀明父皇母后,请他们为三姑娘作主,彻查此事。但明日就是天祭大典,不容有失,她脚伤成这样,无法完成祭舞,勉强上了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不仅大典出错,就连你们俞家也难逃其责,所以我一定要先禀明母后,让她换人。” 虽然同情俞眉安的遭遇,但长宁此时不能心软。 长宁这么一说,俞眉远就明白了。 定是俞眉安不甘心自己如此辛苦才求来的机会被人如此夺去,因此求长宁瞒下她受伤之事,她打算带着伤上祭台跳舞。 “阿安,你先起来。”俞眉远俯身,将她扶到了旁边椅子上坐好,“事已至此,你莫强求。长宁公主言之有理,你脚伤得这么重,还怎么去跳祭舞?万一出了事,你担的罪责就大了。到时不止是你,整个俞家都要受牵连。就算你不怕,你也要替你母亲和哥哥多想想。” 俞眉远劝着,不由想起孙嘉蕙和俞章敏今日模样,俞眉安日日都在宫中,家里的事,她还蒙在鼓里。 “阿远,我没事,我可以!你看!”俞眉安闻言不顾一切地站起,脚重重踩在地上。 “啊!”可左脚才落地,她就发出声闷呼,身体一歪,就往旁边栽倒。 俞眉远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她抬脚,脚下白纱已渗出血来,把白纱染红了一大片。 “好好坐着。你看看你这模样,走路都难,怎么上去跳?别自欺欺人了。”俞眉远把她按到椅子上,耐性渐失。 长宁摇摇头,暗自叹了一声,转头吩咐宫女再去请女医。 俞眉安忽然安静下来,只呆呆看着自己的脚。 俞眉远当她已回转心意,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叫人观之不忍,便上前两步,才要劝她两句,俞眉安却激动抬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我上不了台,但是你可以!阿远,你代我上去吧!我知道,你跳得比我好!” “……”俞眉远的劝慰吞回心里。 长宁也听得一愣。 半晌,俞眉远甩开俞眉安的手,淡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俞眉安将眼睛瞪得老大,乌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眼眶里泛起一圈圈红丝,“跳祭舞要戴面具,且你我身量相当,不会有人认出你我来。” “俞眉安,你能清醒点吗?这是欺君之罪,万一被人发现,你和我都要死。为了这点虚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俞眉远口吻渐硬,语气里带了三分怒气。 她脑仁开始一阵阵抽疼,白天才解决了一大摊麻烦事,晚上就来个俞眉安,若非这是在宫中,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虚名?是,在你看来这是虚名,可在我看来,那就是我要争的一口气。你总看不起我,觉得我贪慕虚荣,和魏家的亲事上是这样,今天也一样。”俞眉安扶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我想嫁魏眠曦,只是因为我喜欢他这个人;我想得到祭舞之名,是因为我不想让魏枕月和张宜芳看扁!明天是谁上那天祭台都没关系,就不可以是魏枕月。我不在乎站上去的人是谁,但若是魏枕月,我不甘心!” “人生在世,不甘心的事,又岂止一件。”俞眉远撇开眼,不再看她。 “我不管别的,只求眼前。你若觉得我要占你的便宜,待舞成之后,你大可求公主禀了皇后,替你正名。若有罪过我担着,这虚名给你,不是我的我不要。”俞眉安一瘸一拐地走近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