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话语颤抖着吐出。 “你和孙盈对我下迷香,要把我送到霍昭手里时,可有想过饶了我?”俞眉远从未如此愤怒过,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开口。 若非她修练《归海经》,五感灵敏,能察觉出屋里一丝异样气息,及时屏住呼吸逃过此劫,此刻她已经被人彻底毁了。 这比杀了她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地上的俞眉安满头满身的水,发散衣乱,脸色煞白,被吓得神志不清,又咳又哭得满脸是泪和鼻涕。 “对……对不起,我错了……阿远你饶了我……” 她咳了两声,一边求饶,一边从地上爬起,跪到俞眉远脚边,抱住了她的腿求道。 俞眉远蹲下身,手指掐上俞眉安的脖子。 俞眉安蓦地瞪大眼,惊恐地望着她。 她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掠过丝奇怪的感觉,想要使劲掐下去,将这幼细的脖子掐断。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压下这股陌生的冲动,克制着收回自己的手。 “俞眉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下次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相信我,就算你母亲来,也救不了你。”俞眉远拍拍她的脸颊,仿佛说情话般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我再也不敢,不敢!你饶了我吧!”俞眉安忙不迭地讨饶,望着她的眼神像看到了鬼魅。 “滚。”她站起,甩甩手上的水渍,冷道。 俞眉安狼狈不堪地爬起,往外跑去。 “等等。”俞眉远又叫住她,“这件事你母亲会知道吗?” “不,不会!我不会告诉她!”俞眉安被她的声音吓得揪紧旁边的长藤。 “滚吧。”俞眉远挥手让她离开。 俞眉安小心翼翼地望她两眼,陡然转身仓皇逃离,再也顾不上孙盈。 …… 从隐晶馆的山坳小路里穿出,俞眉远沿着抱翠池缓步行着。 孙盈与霍昭还在隐晶馆里没有出来,隐约的呻吟与狎笑声隔着四周垂落的藤萝里传出,听得人面红心跳,毫无忌讳。 俞眉远心情差到极点,并没因教训了俞眉安和孙盈而有半丝喜悦。 隐晶馆越离越远,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抱翠池畔的闻莲榭前。午宴已休,杜老太太带着朱广才的夫人与两个女儿,由俞府的几个姑娘陪着,在这里赏鱼看花消食,朱广才则与俞宗耀去了肃正堂。 俞眉远站得远远得望去,闻莲榭里人影晃动,脆语和水传来,一派和睦。 这位朱广才原是江南总督,为江南军政之首,手里又握着兵马,在江南一带举足轻重。这趟回京述职,他已在京中呆了许久,惠文帝迟迟未下旨意,既未宣布让他继任江南总督一职,也没要他调回京畿。 朱广才是燕王的人,惠文帝怕是心里早已有数,本想借他回京述职之机剪其羽翼。可如今燕王也在京中,惠文帝有所忌惮,因而这旨意一直不下,态度不明。 按上辈子的记忆,萨乌之战应该在四个月后开启,燕王与朱广才里应外合,趁战起之时兴兵围困兆京,所幸当时魏眠曦在京,领了一队死士冒死设陷阱偷袭燕王,才保住了大安朝。这一场风波俞眉远新历亲见,九死一生。这一次,魏眠曦应该早做打算,局势出现变化,所以燕王与朱广才同时出现在了兆京。 下面会发生何事,却已无人能猜到。 她心里猜测着,眼前有人匆匆出来,在离她两步远的树下六神无主的转着。 “大姐?”俞眉远有些奇怪。 那人正是俞眉初。 俞眉初很少如此焦急无措过,她向来温柔内敛,极少失态。 “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