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不敢再多语,当即转身出了屋子。 俞眉远僵坐在榻上,手指不知不知探入随身小荷包里,摸着他送予她的那枚平安扣。 微凉润泽的触感叫她心头稍安。 是谁背叛她都可以,千万不要是昙欢! …… 稍顷,青娆小跑进了屋里喘着气开口。 “姑娘,昙欢……他不在屋里。” 俞眉远眼又沉了几分,她霍地站起,径自往屋外走去,青娆忙不迭地跟上。 这么晚了,昙欢怎会不在屋里? 他不在自己屋中,又会去了哪里? 俞眉远疑思重重,几步走到昙欢屋外,推开房门,一脚踏入。 屋里果然无人。 昙欢仍旧住在耳房里。这耳房又小又潮,大半间屋子堆了暖意阁的杂物,只剩下小半间用来放了张粗陋的床并两个箱笼及一张方桌,这些东西便是昙欢全部家私。 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着回来后要给他调个好点的单间屋子,可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倒让她疏忽了。 青娆手脚麻利地将屋里的灯点起,豆大的烛火跳动着,照出满室昏黄,倒晃花了俞眉远的眼。 床是最简单的木床,上头铺了张旧席,素青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摆在床尾。房间雪洞似的干净,桌上、柜上、床上都没有任何杂物,全然不像有人住过似的。 就算是再朴素的姑娘,屋里也不可能像这般毫无生活痕迹,多少总会有几件日常用品留下。 俞眉远越发奇怪,她从青娆手里拿过油灯,举在手中四下细看。 昙欢的床在外头,里面才是堆放杂物的库房,她便缓步走了进去。库房的最外侧是个顶天立地的多宝格,收着她儿时的一些小零碎。她举着灯一寸寸照过,这些东西上头都蒙了一层细尘,显是许久没人打扫触碰,并无特别。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物。 那是个带铜扣的檀木盒子,俞眉远有些印象。这是她过去用来装自己临的字贴的盒子,里面都是她儿时所习的字,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画。 盒盖上同样落了层灰,然而铜扣却十分光亮,似乎总被人打开。 俞眉远伸手将盒子打开。 烛火凑近,里头果然是她的字画。 她探指伸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触到了一本书。 “拿着。”俞眉远将灯递到青娆手上,把盒中纸张掀开,从里头摸出了本册子。 凑到灯下一看,俞眉远脸色骤沉。 眼底,狂风暴雨大作。 …… 四更天的更鼓敲过,这一夜将要过去。 霍铮几个纵跃,从俞府东园角落的墙头跳下,他身形轻晃一下,手抚上了左胸。 今晚一场伏击,本已要将月鬼擒拿到手,谁到到了最后关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人来,不止将月鬼救走,其中一个人武艺十分高强,竟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两个人都受了些伤,那人的伤比他更重一些。 那些人均是黑衣打扮,蒙着头脸,除了与他对敌之人外,其他人的武功都只是普通,只是这些人训练有素,对战之时互相配合,竟有沙场上大阵之风。 不像是江湖中人。 莫非是燕王的人? 霍铮心里存疑,却作却没半点迟疑,他在角落里易装完毕,转眼便悄无声息地回到暖意阁的耳房外。 才推开耳房的门,他便闻见轻浅的气息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