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扛下这股力量,却惊喜发现体内的《归海经》内力在遇敌之时竟自行运转全身经脉。 那人冷哼一声,动作快如魅影,数道攻击分了上中下三路不断攻出,俞眉远的肩、手、腰、膝、腿等各处都被他打中,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攻击动起。 “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沉肩,抬肘,腰别弯,膝盖顶住,下盘要稳。你是在练武,不是在跳舞,扭什么腰?” 不留情面的斥责声响起,俞眉远被他说得满面通红,虽然她早知自己一出手就会漏洞百出,但他的嘲讽还是让人生气。 心里越怒,她就越不服气。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不管他怎样折腾自己,她就是不认输,也不停手。打了这么久,她不断在捕捉他的身影,而他则一直在她身后以气劲攻击她,也不碰她身体,就逗猫似的逼得她围着他团团转。 俞眉远连他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实力悬殊太大。 如果这就是江湖武林中的境界,那么她的未来还有一段遥远而漫长的路要走。 眼前忽然有片衣角晃过,俞眉远心头一喜,拧腰骤改身形,堪堪避过他的一击气劲,她伸去捉那片衣角。 还没等碰到衣角,她忽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 “兵不厌诈,你记清楚了。”嘲讽的话语再起。 俞眉远眼前这片衣角忽失,一道气劲却从另一侧袭来,重重砸在她肩上。 “唔。”闷哼一声,她人往前扑去,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在了泥地里。 “怎样?还要学吗?”那人冷冷开口。 声音是冷的,眼神却是不忍。 手伸在半空,是想拉住她的姿态,可终究他没出手帮她。 她若真想习武,这一点点苦头,才是开场而已。 “学,怎么不学?你教我!”俞眉远揉着手臂,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爬起,她抖了抖衣上的泥巴,并未转身。 转过身也见不着他,她无需多此一举。 “那你叫我一声‘师父’,再乖乖跪下拜我为师,我就教你。”见她固执,他戏谑道。 “好,师父。”俞眉远干脆,坦然开口。她拍拍双手,就要拜倒。 霍铮却是一愣,再次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 他以为骄傲如她,必不肯乖乖拜师,却不料她竟说拜就拜,大出他的意料。 见她身子已盈盈矮下,是打算对着夜色行拜师大礼的模样,霍铮心一紧,伸手就挥出一股柔软的风,制止了她的动作。 “算了。我不收徒弟,尤其是女徒弟,麻烦。” 俞眉远蹙眉,扬声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就不算数了,怎样?”他无赖至极。 “你!”俞眉远终于怒了。 霍铮却又缓道:“我不收你为徒,但我可以指点你。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这几天就先把刚才那几招练熟吧,等你哪天能摸到我衣角了,我就指点你其他招式。” 俞眉远大喜。 “一言为定!”她道。 霍铮笑笑,身形一晃,人又飞到了亭上。 一言为定? 多像那年的……不见不散。 …… 连着几天下来,俞眉远夜里都悄悄溜到跨院里练武。 这人虽神秘,也不知是好是歹,但横竖她的秘密已经被他看破,且莫论好坏,她豁出这一把,先在他手里讨点好处再说。至于日后,最差不过一走了之。 俞眉远也想明白了,心思澄明,就没了顾忌,只一心求学。 每晚上半夜,他都让她自己练习那些招式,他只冷眼旁观坐在亭子的屋檐上,偶尔才开口指点几句,言简意赅却也让她受益匪浅。到了下半夜,他就勒令她回屋运气打坐,修行《归海经》的功法,运功一个小周天,恰到天明,她精力已复。 白天的时候,她仍如往常。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到南华山素清宫打平安醮的日子就到了。暖意阁里一大清早就吵开了,丫头婆子来来回回的清点随带的东西,生怕漏掉了什么。 “山上风冷寒凉,不比家里暖和,你们上去了可要多注意些。厚衣我都收在那个包袱里了,千万记着给姑娘添上,别由着她胡来。”周妈妈拉着青娆和云谣一句一句的交代。 俞眉远已系好了一条细毛的桃红缎面银鼠披风,兜帽沿上镶了一圈的白绒毛,她站在院里将兜帽往头上一罩,脸庞被裹得小巧,整个人团子似的又暖和又可爱,让人看得恨不得搂到怀里掐上一掐才过瘾。 “天没大冷,就让我穿这个,我要热死了。”她不乐意地向俞眉初抱怨。 俞眉初也和她一样系了条细毛披风,却是缃色的面,上头绣了些葱绿萱草,格外娇嫩清爽。 “你啊,有人心疼你,你还拿起乔了,快老实点。”听了俞眉远的话,俞眉初拿指头一点她的脑门,笑嗔,“周妈妈说得没错,山上冷,现在多穿些总好过一会冻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