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她很好伺候的,轻易不罚人。服侍她沐浴也简单,你帮她更衣,将旧衣收好,亵衣亵裤和外衫分开,其他事都烦不到你;待姑娘出浴,你扶她出来,替她擦身拭水,再将新衣替她换上,用大棉巾子给她绞发,就差不多了。”青娆虽笑着,却还是向昙欢说起俞眉远沐浴时的习惯。 昙欢那汗沁得更欢畅了。 青娆的话,画面感太强。 “小蹄子,你就别逗她了。”榴烟推了青娆一把,笑骂道,“从小到大,四姑娘近身的事几时轮着旁人了?还不都是你和周妈妈把着,如今你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横竖姑娘也不会让别人贴身服侍。瞧把她吓得,还不放她出去做正经的活。” 俞眉远身边的丫头婆子虽多,但她从来没让周素馨和青娆以外的人伺候过她贴身事宜,这事她屋里的人都知道。 青娆反被榴烟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便道:“姑娘的心思那可说不准,再者论总有个意料外的情况,保不定哪天姑娘就要用到你们,早点知事总没错。” “话是没错,可你瞧她……”榴烟看了眼昙欢,又是一通笑,“不中用的,快出去,这里有你青娆姐姐就可以了。” 昙欢如得大赦般出了屋子,一溜烟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榴烟在后头笑得直不起腰。 …… 洗了澡,俞眉远身上懒懒的。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唇间的伤口结了痂,这副模样让周素馨见着了又是一顿慌,差点要遣人去禀了老太太让请医生,到底被俞眉远给拦了下来。 俞府请了几个先生在家里授课,姑娘都要进家学学功课,逢五一休沐,如遇节庆大事也休。今日学堂教的是针线上的功课,俞眉远本就懒怠学习,如今便告了假躲在屋里,拿着那叠涂鸦歪在罗汉榻上看着。 反正这家学她五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家也都习惯了,没人会拘着她,不像俞眉初和俞眉安,一课都不落,前者是自己要学,后者是被惠夫人逼的。 早上她把屋里的丫头问了一大圈,谁都不知道这图上的朱笔批注是谁添上去的。这倒也不奇怪,若真是那人,他武艺精绝,要想悄无声息地进来易如反掌。 可她转念一想,按这情形她这屋子岂非成了任人进出的无人之地? 寒意顿时窜上背脊。 她勉强收敛心神,仔细看图上的批注。 其实图中的招式俞眉远并未花大时间练习过,这些招式不像内功心法,悄悄躲在床上或者寻个隐蔽所在就能修练,它练习起来会弄出大动静,容易引来侧目。为避免引来暗中蛰伏的人,俞眉远很少练习,故而造成她空有内力,而无招式的局面。 “姑娘,老太太遣了桑南姐姐来看姑娘了。”云谣掀了帘子迎进一人。 俞眉远忙将画往枕下一塞,扬了笑望去。 桑南从屋外进来,她穿了葱黄比甲,腰间束着柳绿汗巾,爽利的颜色让她显得越发苗条干练,脸上的笑仍是淡淡的,但比起从前要更加沉稳了。她早过了放出去配人的年纪,前两年已在老太太面前发过誓,一辈子不嫁,只服侍老太太终老。老太太也习惯她的伺候,便留着她在身边。 “桑南姐姐快过来。”还没等桑南开口,俞眉远就先坐直身子,朝她招手。 桑南本欲行礼,见她这模样,便收了虚礼上前。 “听说四姑娘身子不大好,老太太就遣了奴婢过来瞧瞧。老太太叮嘱,若真是病了,可别怕麻烦,该请医请医,该用药用药,千万别讳疾忌医。”桑南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俞眉远,“四姑娘这是哪里不痛快,嘴上都起燎泡了?” 俞眉远讪讪一笑,拉了她的手让她坐下,道:“没什么,秋燥,我又贪食,吃多了点心,火气发出来,就这样了。周妈妈已经让厨房熬些清凉败火的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