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苦? “阿远。”俞眉初送完二姨娘折身回来,“想什么呢?在日头下面发呆。” “在想大姐姐骗了二姨娘。父亲今天出门访客去了,俞丙怎会在家里。”俞眉远笑答。 “我要不那么说,她也不知要在这编派到几时。”俞眉远走到她身边,携了她的手一齐往屋里走去,“你来得晚,姐妹们都挑好料子回去了,我给你拣了两匹颜色素净的,也不知你爱不爱。” “姐姐的眼光,阿远岂有不爱的道理。”俞眉远歪了头甜甜一笑。 “就你嘴甜!”俞眉初闻言笑嗔道。 “姐姐,我刚才听你们说……赵妈妈死了?”俞眉远勾了勾颊边卷发,忽收笑问道。 俞眉初闻言脚步一顿,眉间浮起些迟疑来。 “罢了,你迟早也会知道这事儿,我告诉给你,倒比你从别处得知要好。二姨娘的陪房赵氏今早好好的忽然死了,说是因为旧患难愈,又积了伤在体内。所以二姨娘才刚冲你发了那么大脾气。” 赵氏自从三个月前在老太太那里讨了一顿板子又被逐出园子后,自觉没脸,她就借养伤为由一直躲在家里不肯见人。 “不能呀,我听人说赵妈妈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自觉愧对主子,无颜见人,这才避而不出。”俞眉远皱了眉,不解道。 “我先前也听人这么说的,可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好了,你心里有数就成了,莫再人前多提。” 二人行到门前,俞眉初叮嘱一声就不再提这话题,拉着俞眉远去寻布料。 …… 这一日夜里,园子格外寂静,俞眉远倒在床上赵氏的事。 上辈子,赵氏可没这么早死,她一直活到二姨娘被送进家庵,这辈子变数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也不知何时睡着,睁眼时天又已大亮。 杜老太太那里仍旧免了所有人的请安。俞眉远梳洗妥当,在自己屋里用过早饭,巳时未到就已经跑到了玉兰树下。 昨天下过雨,打落不少花,树下的香气要比平常更浓郁。 不知今天霍引会不会来? 俞眉远下意识就往树上看。 树上没人。 “找我?”含笑的声音忽从树后传出,霍引踏步而出,他今天早到一步,将小丫头失落的表情看得分明。 俞眉远眼一亮,跑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二姨娘的陪房赵氏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可知道?” “我是你们家管家吗?连后宅死个人也来问我?”霍引低了头,佯怒看她。 俞眉远被他堵了一句,便抿唇瞪他一眼,换了问题道:“你来这里,可是有那人的消息?” “是呀,不然我找你作甚?”霍引漫不经心答道,“你那二姨娘的陪房赵氏之死,和此事有莫大关联。” 话才落,他就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狠狠一吸气,胸口跟着起伏,怕是被他气到了,他便得意笑了。 俞眉远的气只有刹那,很快就消散,她不和他计较。 “你们找到莫罗的下落了,而赵氏是引莫罗进府的人?”她脑袋转得很快,眨眼想通其中关节。 赵氏的丈夫是府里负责采买的,常要与外界接触,采买之中猫腻甚多,少不得有人以利贿赂,他们不好直接找赵氏那口子,便都从赵氏这里开口,因而赵氏难免与外面的人接触,再加上她又是二姨娘跟前得势的老人,要想借院里采买仆役往府里塞个把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霍引指间拈了朵玉兰花转着,闻言回道:“聪明。我查过赵氏,她本人没什么疑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受了这人的指使,她才将莫罗引入府中。可惜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赵氏当时受的棍伤并不致命,休养了三个月也该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