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论调,如今正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也说过。傅铭凯几乎又有想骂脏话的冲动,他觉得傅铭渊身边的人几乎一个个都被洗了脑,对那种心理变态的人反而时时不忘维护。他有些想笑,于是也就真的笑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可笑的究竟是傅铭渊,还是自己。 * 时思没有想到,自己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会是那个做了详细计划却终是没做成雷锋的傅铭凯。 傅铭凯运气还不错——他回到住处洗了个热水澡,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之后,来到时思的病房还不到十几分钟,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呼吸机面罩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口唇虽然终于不再青紫,但也并无半分血色。傅铭凯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伸出大拇指朝她比划了一下,笑道:“行啊大嫂,宁死不屈的画面真是……” 他顿了顿,想到了一个贴切的形容:“……巾帼英雄。” 他笑容里有些近乎调侃的叹服,但却又觉得,事情的发展轨迹真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时思的眼睛只是眨了眨,但并没有说话。 傅铭凯并未在意她依然沉重的目光,兀自笑道:“不是常听说受到巨大刺激之后会失忆么?你又是逃跑失败又是跳桥的,这可算双重刺激,怎么,还认识我吗?” 见他一面说着,一面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时思终于露出了一个几乎不能算作笑容的微笑:“大部分失忆,都是骗人的……” 她的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些难以言说的自嘲。傅铭凯耸耸肩:“你还是别说话了,接下来好好休养吧,等你养好身体,就能回国了。” 类似的话傅铭渊也说过,时思想到这个名字,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 逃避,惧怕,伤痛……中间又仿佛还掺杂了许多更为纷繁的感情,只是她已经身心俱疲,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她的感情,此刻或是以后,她都觉得自己不会再愿意去触及。 时思的头仍有些昏沉,但她仍忍不住想着,自己醒来之后并未见到他,那这次她是不是真的可以企望着,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就此摆脱?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傅铭凯回头看去的时候,秦川已经自门外走了进来。 时思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随着她心跳和血压的变化,秦川也察觉到了一旁仪器的数据变化,连忙抬手示意她不要激动:“时小姐,您别怕,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放下东西就走!” 在傅铭凯近乎嘲讽的眼神里,秦川有些着急的解释着:“您放心,傅总不会来的,他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她已经无力再去分辩这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又一次欺骗,但秦川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时,她这才意识到至少这句话里有相当一部分的真实,于是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了些。 秦川把她当初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放到了一旁,见她情绪趋于平稳,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您的证件和其他一些物品都在这里,这段时间会有人来照顾您,直到你身体痊愈出院。出院之后……您的去向,由您自己决定。” 时思有些艰难的摇头:“不需要照顾,你也走吧……不要再来了。” 秦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她苍茫的眼神,终究还是愧疚的,于是只是轻轻颔首之后,转身出了门。 傅铭凯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把病房的门关上之后,向前走了几步,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哥他……真的不会再出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