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更加深邃沉重的情绪笼罩着整个画面。少年被尖刺刮出鲜血的掌心里捧着支离破碎的玫瑰花,而他垂着眼眸,在沾着尘埃的花瓣到尖刺上,吻了又吻。 像是造物主笔下意犹未尽的一副油画。 不远处, 被卷成一团的废稿纸上,细细勾勒着一个青年的轮廓。林殊恒一辈子画了无数副关于那个人的画,没有任何一幅画出现全貌, 无论素描、油画和水彩。这些画稿不为人知, 寂寂无名地放在他私宅的地下室里, 落灰了数年。 他爱他,从前没有人知道,今后也不会有。 不知过了多久。 大家只觉得时间忽然很长,但一看时钟,才不过半分钟而已。这其实已经超时了,只要林升云不开口,就没有人去打断他。 甚至心里还隐隐有期待。许多人从刚刚那几秒里窥见了方怀无限的可能,让他们想要多去看一下,想看看他究竟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慢慢站了起来。 他垂着眼眸整理衣领,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他是林殊恒,林家的小少爷,高门家训教育着长大,在任何时候都有不堕入尘埃的高贵品格。 方怀脊背挺直,走到桌边,将玫瑰花夹进日记本中。再然后,他俯身,捡起刚刚被随意团成一团的画稿。 这是他不敢给那个人看的东西。 是他的卑劣,他的懦弱,他鲜血淋漓的一颗心脏。 少年脊背挺直,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画稿。他微微偏着头,让画稿正对着光线,让镜头能够拍进画稿上的东西。那是铅笔细细勾勒出的素描,一个人的侧脸。 他细细端详的半晌,看着看着,唇角忽地扯起,露出了一个笑。 ……一个笑? 众人一愣,定睛看去,发现镜头里的少年的确是笑着的。他不久前还痛苦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却忽地笑了,浅琥珀色的眼睛都弯起来,很开心似的。 握着画稿的手却攥得很紧,紧到指节发白。 他笑着笑着,忽然眼眶通红,落下泪水来。 “……” 所有人的心脏一瞬间就揪紧了。 他明明已经哽咽到浑身颤抖,却一点没发出声音,唇角抿紧,仍然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的模样。 这是十九世纪初普通的一天,叫卖报纸的人吆喝着,窗外是大片铺开的湛蓝天幕,人烟熙攘,风和日丽。他才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了个头,一切未来的苦难与酸涩都还来不及轮番上演。 他的人生还很长,但前面的路已经有乌云长久地笼罩下来。 不知多久后。 方怀看向林升云,这个镜头到此结束。 林升云屏息了许久,到这时才从肺部里长出了一口气。他扬起手,如释重负地喊: “卡!” . 那声‘卡’刚刚落下,方怀便松了口气,浑身软下来。 太累了。 在镜头前保持每一个细节的到位其实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在正式开拍之前,他用了不少的一段时间来熟悉走位和机位的问题。而工作人员走上去清场,助理李云云给方怀递了毛巾和水,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想要和方怀说说话。 在片场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些闲着没事的演员、群演,这会儿他们的态度和几分钟前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帅啊啊啊啊啊!” “进步这么快,有什么诀窍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