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贴身,又很有弹性。挽起裤腿委实费了点劲儿。 裤腿往上被挽起来,周最最先看到的不是徐长安受伤的膝盖,而是她的整条小腿。 出人意料的,她的小腿上有一大片狭长的伤疤,长长窄窄的形状,宽度目测有好几厘米。 那伤疤不像上了年头,看上去还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年才受的伤。 他的心尖狠狠一颤,继而往下一沉。来不及细想,他迅速又将裤腿往膝盖上面掀了掀。 越往上,暴露的皮肤越多,那条伤疤的完整面貌也逐渐呈现。从小腿一直往上延伸,膝盖以上全部都是。估计大腿上也有。 那么长的伤疤,密密麻麻都是痕迹,裸。露而狰狞。看的人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是当事人。 徐长安一把摁住周最的手,淡淡地说:“别掀了,一整条腿都是,左腿也有。” 那么清淡的语气,毫无波澜。俨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女孩子那么爱美。他都能想象得到她到底经过了多少次的歇斯底里过后才能做到今日的波澜不惊,坦然顺遂。 周最的一双手顿时僵在原地,指尖发颤,不知所措。 难怪她总是穿长裙,从来不露腿。他当真就傻傻地以为她仅仅只是喜欢穿裙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不再流淌。彼此僵持静默,一言不发。 “抱歉。”良久之后他才冒出这么两个字,“我看看你的膝盖。” 有关她腿上的伤疤,却一个字都没问。 徐长安感激他的缄默。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向人吐露那段过往的准备。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他低头察看徐长安的膝盖。她的膝盖破了皮,渗着红血丝,淤青一片。 “刘叔,车里有药箱吗?”少年吸了吸鼻子,扬声问。 “有的,我给你拿。”刘叔转手就给周最递了只小小的药箱。 周最打开药箱,取出棉签和碘酒给她处理伤口。 “撞哪儿了?”周最的眼里满满都是心疼,胸腔堵得厉害,鼻头酸涩难耐。 徐长安:“台阶。”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下楼太急了,没注意。” “不是让你别急嘛,我大哥都已经让刘叔送你回去了。” “之前我接到赵阿姨的电话,听说我妈妈住院了,我心下一急,就直接拖着行李箱下楼了。摔了一跤,磕到了台阶。” “不是刚撞的?” “嗯。” “赵阿姨谁?” “素以的妈妈,素以你去年见过的。” “嗯。” “以后别这么急了,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少年专注地给她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唯恐弄疼了她。 手中动作不停,又板着一张脸教育她。 碘酒清凉,涂在受伤的膝盖上,丝丝缕缕的凉意蔓延开。 上完药,又轻轻地拉下她裤腿,将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她一直以为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倒是没想到他做事这么认真,一丝不苟。 周最:“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你先眯一会儿。” 徐长安点点头,嗯了一声。双手抱臂,脑袋歪到一侧闭上了眼睛。 “二少爷。”刘叔喊一声。 “嘘!”周最冲刘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刘叔心领神会,不再说话,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周最什么都不做,就安静地看着徐长安的睡颜。 娇好的脸蛋一如既往,那么精致耐看。他就是看上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 只是此刻,她睡得不安稳,两道秀眉紧紧拧成褶皱,难以舒展。肯定是不放心她妈妈。 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阿姨一切都顺利。 就这么看着徐长安。周最的脑海里竟然没由来的觉得满足。他从小语文就不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眼下的这种心境。后来他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完美地诠释了他眼下的心境,以及从此以后的大半生的状态。 “月亮什么都不用做,月亮只要被我爱着就好。”【注】所以长安,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来爱你,我来守着你。你好好的! —— 下午两点,外头阳光正好。明媚的阳光穿过车窗玻璃照进车内,光束里有一线线细小的尘埃悬浮。 光线刺眼,怕她睡不好。他取下鸭舌帽,悄悄盖在她头上。帽檐朝下,遮住她大半张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