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请教了。” “你怎么说?” “我说我就不会让娃娃这么小就遭这罪。这么小的娃干粮铁定没法喂,总要想法子给他熬点粥或者蒸个蛋,她得备上炭火,再带个炉子。”这些东西就哪怕带上了,也不好弄,马车不停你没办法,颠来簸去的谁敢生火?不怕打翻炉子烧伤人? 程家旺最早送回来那封信里说的是最早最早也要今年春才能上京,可他没说一定要在今年春动身,多等等自然更好。是袁氏等不住了,着急想去京城同男人汇合,做决定的当下她没想太多,到这节骨眼才发觉前路很难,偏她为了这事已经劳烦全家太多,现在连商队都找好一切准备妥当也没脸改口,同时她心里面还是希望尽早跟男人汇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袁氏还难受着,心想那会儿要是没怀上多好,当时就跟着去了,何至于这么折腾? 这娃他来得不是时候,真不是时候! “别管她咋样,我想着咱帮得够多,剩下看她自己。”程家兴说完抱起靠他腿边站着的冬菇,跟她脸贴脸,“乖女,好多天没见爹想死你了。” 他拿脸去蹭,冬菇直躲,看他还要靠上来就伸出小胖手去推。 “咋还嫌弃上你老子?” 冬菇可怜巴巴瞅向当娘的,何娇杏将她解救下来,她轻轻推了程家兴一把:“出去几天胡茬都长起来了,她脸多嫩,不硌得慌?” 程家兴换右手抱闺女,抬起左手在脸上摸了摸,还真是。 “我刮刀呢?媳妇儿你给我理理。” “回里屋收拾吧,让你闺女一边儿玩去,我怕她撞上来给你拉条口子。”村里多数人都留胡须,哪怕不留得很长,多少要有一点,程家兴这样还是何娇杏给闹的,何娇杏嫌扎,非让他出去弄了把刮刀回来,三天两头给修一修。早先程家兴也嫌麻烦,习惯了那片光溜溜的看它长起来反倒不自在,胡子这东西打理不好看着就邋遢。 何娇杏弄了点热水,回屋给他修面去了,她进去之前招呼当娘的看着点冬菇,忙完出来看闺女又喝上汤了。 “杏儿你来喝点,也给女婿舀一碗,多舀点肉,出去几天人都瘦了。” 程家兴哪敢让媳妇儿替他忙活? 他让何娇杏回藤椅上坐好,自己一头扎到灶上,不过片刻端出来两碗汤。 “都知道我媳妇儿做饭好吃,娘这手艺也是一绝,您这锅鸡汤可真香。” 他端出汤来,放那儿凉着。 何娇杏也闻到那股鲜香味儿,说:“我娘手艺要是不好,能有我今天?最早我就是跟娘学做饭的,好不容易才赶超了。” 他俩一唱一和的,说得唐氏脸红:“别捧我了,我就只会这几样,不像杏儿整啥都好吃。女婿你刚才说来回共用了四天,还在府城待了几天,府城是啥样?比长荣县城大多少?” “我只是沿着街市走了走,没把府城看遍,大多少不清楚,但府城要比县城热闹太多了,日日都跟赶集似的,往来的人多,商铺也多。就说香饴坊好了,开在府城的比县里面生意好太多,就连摆出来卖的东西也多出不少。” 程家兴说他运气好,在府城还见着王家二少爷,二少爷问他铺子打算关多久,还道总这么关着多耽误事?建议他再卖两个方子。 “王家做糕饼点心的,做梦都想要我们草饼和肉松饼的方子,听他那话,香饴坊私下捣鼓了,没学会,总是做不成咱们卖的那个样子。” 这会儿鸡汤已经放凉了一些,可以入口,何娇杏正捧着喝呢,听他提到肉松饼以及草饼,笑道:“我记得二少爷还很年轻,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眼光真毒。” 辣条鱼豆腐肉松饼都是上辈子的网红小吃。 至于说草饼,也就是干吃汤圆,那销量也好,可以说是她铺子里买过那些里面最有潜力的两样。 王家受时代所限,经验和技术都欠缺很多,哪怕买来反复尝过,至今还是没仿制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判断,他们心里门清,草饼和肉松饼的市场比字糖要大得多,要真能买下方子,好好运作,能踩下府城一众糕饼铺子,在这一行领头。 可方子哪是那么容易买的。 程家兴他野心不大,眼下也不缺钱,加上他这个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想得周全,指望他出个大纰漏然后求上门来再趁机谈条件无异于白日做梦,你说没困难也要给他制造困难……他眼下连铺子都关了,踏踏实实在老家乡下待着,能怎么操作? 遇上个烂好人还能用亲戚朋友去牵制他,可程家兴这人,别看他平时心肠挺热,你要搞点事指望他来擦屁股,他肯不肯擦又是一回事。 总之这人很不好对付,哪怕眼馋,谁都不敢贸然对他做个什么,就怕没从他身上啃下块肉反倒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回在府城碰上,王家二少爷给他吹了不少风,指望他再卖一两样,程家兴没同意不说,还借着机会观察了府城百姓的购买力,他在心里算了笔账,想着手里还有笔大钱,是不是能在府城置个旺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