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将此间消息回侯府秉明时,秦嬷嬷的脸色明显不善。 “没成想瞧着娇娇弱弱的,脾气秉性还真是倔。都到了今日这份上,还不认命,非要拧着性子跟自个过不去。她都不想想,一直这般拧着,最终是害了谁?”秦嬷嬷难掩心中郁气,苍老的声音里难免就带出了几分愤愤:“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难道堂堂淮阴侯府侯爷就委屈她了不成?简直不知所谓!不知世间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到的好福气,平白摊在她身上,她还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堂堂侯爷玷污了她般,当真令人心中块垒难除。” 吴妈无不赞同的应声道:“说的可不是,就算不提咱侯爷的身份,单说侯爷那般英武伟岸的男儿,试问世上哪个女子见了不动心?瞧那顾家娘子容貌也不算顶好的,面上还有瑕疵,能得侯爷青眼真是万世修来的福气,不好好伺候侯爷不说,还三番几次的给人添堵,着实不识趣了。” 秦嬷嬷面上又是一番郁色。 好半晌方稍解郁气,撩起眼皮问她:“近些日子她可还安分?可还有再闹些什么?” 吴妈回想了下,回道:“自打那日之后倒也安分,老奴这般冷眼瞧着,似乎那日情绪宣泄之后也想开了些,近些日子还有闲情逸致提笔作画。竟画些大红大紫的富贵花,没几日就用光了颜料,天好的时候,也愿意动身出门采买些回来。” 秦嬷嬷听此,神色稍霁。 “她是个有才气的,不然哪里值当咱家侯爷另眼相看?既然她愿意作画,你也莫要拘着她,任她作便是,颜料和纸张皆给她买些上好的。所用银钱直接从侯府里出。” 吴妈自然应下。 这日外头来人给吴妈送信,自然是侯府那厢,让吴妈传达沈晚准备,隔日过后便要接她过去。 得信的时候沈晚正在蘸着朱红色的颜料作画,闻言作画的动作并未停顿,只口中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可没等到隔日,翌日清早沈晚便换来吴妈,告知她这回怕是去不成了,因为她月信至了。 吴妈万分不信,离沈晚月信的时间还有七日,而来顾府前她也从顾母那里打听到,沈晚小日子的时间从来都十分准,纵然有差那也不过相隔三两日。如今提前七日有余,未免太不可思议。 沈晚淡漠的将染脏的亵裤拿与她看。 吴妈只得拿了换洗衣物给她换上,之后便让人去了侯府回话。 秦嬷嬷纵然心有不满,但也无他法,只得去书坊秉了侯爷此事。 听罢,霍殷面上无甚表情,只沉默了片刻,方沉声询问:“还待几日?” 秦嬷嬷自然知晓沈晚小日子的情况,忙道:“大概三日左右。” “那便五日之后罢。” 秦嬷嬷无不应允。 待秦嬷嬷下去,霍殷方重新拿起案上那用小紫檀木的木盒,打开来看,里面盛放的是一支上好的紫毫湖笔,放眼观去,策目穿如札,毫锋锐若锥,自成格调。 拿起来把玩了片刻,他左右看了又看,似还算满意,这将那紫毫湖笔重新搁回原处。 令吴妈及秦嬷嬷始料未及的是,这回沈晚的小日子拖拖拉拉,竟延续了七日之久。 秦嬷嬷觉得不同寻常,唯恐沈晚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待她小日子利索,便赶紧让吴妈带她入了侯府,并遣人去请了那张太医前来瞧看。 沈晚早就预料会有此厢,心头也早就盘算着如何借由此番,不着痕迹的往严重里说此间事,再如何不着痕迹的引出她早年身子伤了根基的事,借此引导他们往不利子嗣方面去想…… 满腹说辞已在心中盘算好,只是她未曾料到,那霍侯爷今日竟也在场。 沈晚心下有几分凝重,所有事情都已盘算好,只是未料到此厢,今日可并非官员休沐之日。 霍殷若知她心中所想,怕要冷笑几声,只要非上朝之日,那兵部官署他随时去皆可。 张太医是侯府信得过之人,因而此厢隐秘事并未瞒他。 他自知此厢事的重要性,因而待沈晚落座后,便先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待观她面色苍白隐约有气血虚弱之症,心下有几分凝重又有几分狐疑。明明上次看诊时,这娘子还康健的很。 按下心中狐疑,他搭上了脉,闭了目仔细听诊。 诊脉的三指不时的切换,一直诊了两刻钟,他方睁了眼,缕着胡须面上似有沉思。 霍殷看了沈晚一眼,继而看向张太医:“如何?” 张太医沉吟开口:“女子月信突然失调总会有个缘由,但总体归结也无外乎受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