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视线就移开,不像狩一他们这般戒备,也不像茶棚里其他人一般惊艳痴然。眼里平静无波。 慧苹站在宁卿身后,她小脸略略煞白,不知为何,这名男子的到来,给她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并非他身上杀气重,相反,他毫无杀气,一身风华尽染,似暖水般温融柔情,与宁卿身上的淡漠碰撞在一起,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时,前面一辆马车飞快驶过,车轱辘“砰”地一声压过茶棚前一个水洼,一大瓢泥水就泼了过来。 宁卿还来不及抬手,眼前红影一闪,只见那名红衣男阔步一移,修长的手臂抬起,只听“哗啦”一声,那瓢泥水已经湿了他半身、阔袖,而她却滴水未沾。 他的衣袖极阔,他如此抬着手,似是把两人都隔绝在这个窄小血红的空间。 只见他清秀的眉目低垂,那温融柔情得似是实质的目光小心冀冀地探到她身上,唇瓣紧张地张了张,略微低哑的嗓音才响起,似琴弦轻拔:“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公子。”她说着后退一步,朝他礼貌地福了一礼,对慧苹道:“这位公子为我湿了一身衣裳,你拿十两银子赔他。” 慧苹拿出十两银子来递给他。他没有接,只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宁卿。 “宁儿!”水经年快步走来。 宁卿又朝他福了一礼,就走向水经年。 “刚才可淋着了?”从刚才那名红衣男子进来到淋水,不过是一瞬间,水经年在那一头跟老板问路,一见这边出事,立刻就来了。 “我好着呢,没事。”宁卿眉眼弯弯地一笑。 “爷,狩五他们回来了。”狩一走过来说。 水经年眯着眼往雨幕一看,果然看到有三辆马车疾驰而来。却是他派出去,赶到前面小镇购置马车的三名亲卫。这雨下得大,并没有要停的趋势,所以水经年只好让人冒雨先买了马车再赶回来接他们。 三辆马车很快就停了过来。 水经年亲自打了伞,扶着宁卿上马车。宁卿非常熟练地把手放到水经年的大手上,提着裙子进了车厢。 水经年往这边一望:“慧苹,走了啊!” 说完他也钻进了车厢。车里传出宁卿的埋怨声:“这个车子没垫子,硌死我了!” 水经年温声哄道:“小镇地方买的东西,将就将就。等到了县城,再给你买个好的。你先靠着我歇歇。” 车厢里再没了声响,显然是同意了。 慧苹还递着银子,见眼前之人像傻掉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只好把银子往一边的桌上一放,就跑了过去,却要与平兴和两个护卫上另一辆车。 在上车之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男子仍然站在那里。普通简单的红裳半湿,墨黑华发滴着泛黄的泥水。那一身风华绝代,似是随着那一瓢泥水而冲洗殆尽,哪里还有刚才的光华夺目,剩下的,只有他满眼的凄艳楚绝,却仍然动人心魄。 …… 又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在这天中午到了无云城。车子停在无云城最大的客栈——无云客栈门前。 “爷,钟老医正让接的人来了。”驾车的狩一道。 钟老医正年轻时也行走过江湖,救死扶伤无数,这次来无云城夺药,钟老医正送佛送到西,干脆飞鸽传书给自己救过的一个门派掌门,让那门派掌门协助宁卿他们夺药。 宁卿和水经年下了车,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矮矮胖胖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嘿嘿嘿,你们就是钟大夫所说的贵人吧,请进请进!我们早就为你们订好了房间。” “干得不错哈!”水经年很满意,“先吃饭怎样?” “这是当然的!”中年男人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包间。” 宁卿一听就不干了:“我不包间,我要大堂!我要大堂!” “对,要大堂的!”水经年激愤道。“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你居然让我们进包间!” 中年男人嘴角一抽,现在各方人物齐聚无云城,人满为患,有很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柴房,只能站着吃。这二位倒好,最高级的雅间不要,偏要去吵杂的大堂!什么情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