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妖在牛皮口袋中左冲右撞,牛皮口袋上时不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包。那力道之大,震得枸杞手臂一麻,险些就要拿不住这牛皮口袋了。亏得旁边的十二灵官抬手扶了一下。 荨娘推开院门走进来,看到枸杞脸上还未消下去的浅笑,一时还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容易就把那只瘴妖捉住了吗? 十二灵官和院子外头的符旗都是障眼法而已,瘴妖没有实体,不过是一团烟气,随时都能够十化百,百化千,想要全部捉住它并不容易。因此荨娘和姳霄商量之后,决意逼它一把。想不到这只瘴妖这么容易便上当了。 姳霄从枸杞手中接过困住瘴妖的法器,道了一声谢谢和告辞,转身欲走,却发现枸杞扯住牛皮口袋上的绳子不放。 枸杞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在青海的那一战,但从小倭瓜的叙述中,他早就知道眼前这对夫妇跟师父的死脱不了干系。之前是大师兄答应用瘴妖与对方换取解瘴毒的药方,双反需要通力合作,所有他才将所有的怨恨不满按捺下来。现在双方可以说是已经“钱货两清”,枸杞自然要和对方算算这笔陈年老账。 “这笔账结束了,咱们是不是该算一算另一笔账?” 姳霄诧异地看了枸杞一眼,像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这份胆气。她忌惮崂山派,只是因为有一个身怀三万殄文的重韫在。这个小道士修行不过十来年,也想要阻拦她? 姳霄冷冷一笑,才想说几句挑衅的话,杨鋆便在身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姳霄会意,将那些冒到喉咙口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小道士虽然修为甚浅,重韫也因为心魔之故暂时闭关不出。可汴梁城中还有一个六道灵台。那十二灵官的力量加起来却是不能小觑的。 党参走到枸杞旁边,按住他执绳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扳开了。 “别闹事。”他低声道,“大师兄那边还需要我们。” 枸杞闻言面色稍缓,终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党参道:“二位久在妖魔道中行走,今日一别后,我崂山派还有个小忙承望你们相助。” 杨鋆道:“但讲无妨。” “我希望二位离开汴梁城后,能将我师兄为心魔所困的消息散布出去,将他的伤势说得越重越好。” 杨鋆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党参的用意。 三万殄文的传承是以上一代传承之人的死亡作为开始的。张祭酒想要夺取三万殄文,势必要杀了重韫。当年重韫才得到三万殄文,张祭酒就已经杀不了他了,经过了十一年,想必重韫对三万殄文的使用一定更为得心应手了。 张祭酒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他已经失手过一回,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金蝉脱壳之计在重韫面前使过一遍,第二遍定然难以奏效了。这也便是十一年来他一直潜藏不动的原因。虽然姳霄他们来京的路上也曾听闻重韫重伤的传闻,但这消息未免有些空穴来风,恐怕难以取信于张祭酒,继而引蛇出洞。 但这话若是出自姳霄夫妇之口,效果便大不一样了。他们的目标和张祭酒是一致的——报仇。 杨鋆抬眼,冷静地扫视了一圈。 党参一手按住枸杞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抚摩着腰间的令牌。他脸上的笑容虽然很可亲,但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张祭酒是水族后人,姳霄自然是偏袒他的:“你以为我会答应么?” 党参依旧笑吟吟的,只将目光牢牢地锁在杨鋆身上。 他能看出杨鋆的想法和姳霄是不一样的。这两日的相处中,他虽然不曾和杨鋆说过什么话,但观杨鋆举止,翩翩然有君子之风。而且杨鋆生前出身王室,这样的身世也注定杨鋆势必比姳霄更善审时度势。 杨鋆肯定知道现在的局势下,应该怎样选择才更好。若是大师兄在的话,也许可能会就此放他二人离去。但他党参,可和大师兄不一样。 杨鋆心思电转,很快做好了决定。 “好。” 姳霄见杨鋆答应了,虽然心有不甘。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