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凉露重洗礼,她与怀玉与后梁江山一起落幕,明日一早,太阳升起,便是新的江山天下。 而她与怀玉,永世都不分离。 送旨的公公走出宫门许久,她也不见怀玉出来,里面也无动静,厚重的门似乎将她隔绝在外,她终于察觉到不对,猛地推开了门,入眼看到的便是怀玉坐在玉案前,似趴着睡着了,他的手臂垂落在身侧,面前倒着一盏酒盏…… 她疯了一样地去摇他,伺候的小太监这才哭着说,“陛下去了,陛下留话,请皇后好好活着。” 那么,是他故意丢下了她,先一步走了。 她哭不出声来,心里却难受得似万千利刃在凌迟她,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毒酒,小太监哭着爬到她脚下,抱着她脚裸哀求,“皇后娘娘,您不能啊,陛下……” 她看也不看小太监,仰脖饮了毒酒,然后,踢开哭得几乎断气的小太监,伸手抱住怀玉已经僵硬了冰凉的身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不能丢下我……” 可是,云雾茫茫,彼岸茫茫,生死茫茫,他到底是把她给丢下了,再也找不到了。 她终于难受地哭出声来,任眼泪恣意地流淌。 “花颜!” 有人在喊她,十分焦急紧张,似比她还难受。 她不想理,但是耐不住一声一声的急迫,她茫然四顾,云雾突然破开,她也攸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映出云迟的脸。 云迟这一张容色,举世无双,容冠天下。 此时一脸的难受心疼,但眉眼温润柔和,伸手抱着她,温声说,“做噩梦了吗?我刚来,便见你睡得不安稳,哭得这般伤心欲绝,让我难受得很。” 花颜怔怔地看着云迟,这才发现,她已经是满脸泪痕,乍然看到他,仍是心悸不已。 她不说话,只看着他。 云迟用指腹擦了擦她眼帘处的泪,泪被擦掉,眼前骤然清晰起来,也将她从梦中拉了出来,她恍然地记起,这里是山珍馆的后院,安十三给他安排的房间。 她定了定神,终于开口,嗓音沙哑,“你怎么来了这里?” 她看了一眼天色,天色还早,她不过是睡了一小觉而已,不成想,便做了这样真实的梦。四百年前似攸地转换到了今日,一时让她仍觉得撕心裂肺,缓不过来。 云迟见她脸色苍白,全无血色,不说梦到了什么,不说为何而哭得这般揪人肺腑,他隐约地猜到,大约是梦到了四百年前,可见何等的根深蒂固,他压下难受,低声说,“我处理完事情,想早早见你,听闻你不在东宫,来了这里,便到这里来接你。” 他觉得他是一刻也离不得她,仅仅大半日不见,就相思入骨,恨不得栓她在身边,着实没出息,可是来到这里,见她在睡梦中哭得揪心扯肺,忽然觉得没出息算的了什么,只要她好好的,无论是梦里,还是醒着,都对他言笑晏晏便够了。 花颜看着云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怀里,似取暖一般,好一会儿,才哽着嗓音低声说,“云迟,这世上最要命的便是情深似海,你少喜欢我些吧。” 云迟摇头,“未见你时,我便早已经情深似海,如今是一分也少不得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更) 花颜被一场梦折磨得筋疲力尽,如今黏在云迟的怀里,怎么也不想松手。脑袋不甚清醒地想着,她今日怎么就会梦见四百年前最后那一幕了呢?这些年,她从来没梦见过。 怀玉刻在她灵魂深处,已经刻了许多许多年,但从未入过梦。 如今在这山珍馆,反而竟梦到了他。 云迟抱着花颜静坐了片刻,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做着无声的安抚。 过了许久,花颜心绪平静下来,从云迟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还是如实相告地,“我是做梦了,但也说不上是吓人的噩梦,就是我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