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没了话。 花灼抿唇,“为别人卜一卦,虽也有所耗费心神,但也不会如为她卜卦一般,受大伤。可见她命重若此,轻易卜算不得,可我就是不放心。”顿了顿,又道,“她已经一年没犯癔症了,近来却发作得频繁了,我真怕,她嫁给云迟,应了天命,却又熬不过天命。” 秋月不解,但听着这话莫名地心里发凉,白着脸问,“公子的意思是……” 花灼偏头瞅着她,看着她发白的脸,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忽然浅笑,“笨阿月,笨也有笨的好处。” 秋月瞪着花灼,渐渐地红了眼睛,一双黑眼圈尤其明显,乱蓬蓬的头发,十分不修仪容,但如今这里没有镜子,她自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她的模样似逗笑了花灼,让他心情好了些,改揉为拍说,“稍后我给天不绝去信,你去歇着吧!再熬下去,真会变猫头鹰了。” 秋月顿时响起了自己如今估计实在不堪入目,后知后觉地猛跺了一下脚,转身跑了。 花灼看着她逃跑般如狼在后面追一样的身影,哑然失笑出声。 云迟抱着花颜回到花颜苑,小忠子和采青立即迎了出来,看到昏迷不醒的花颜,齐齐惊诧,“殿下?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云迟淡声说,“癔症发作昏迷了,不必声张。”说完,抱着花颜进了屋。 小忠子和采青对看一眼,他们是见过花颜癔症发作时的模样的,都齐齐提起了心,想着以前觉得太子妃好模好样的,却不成想,暗藏着这样的病症。这可怎么办? 云迟进了房间,将花颜染了血的外衣解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低声喊,“花颜!” 花颜昏迷着,一动不动。 云迟又喊,“花颜醒醒!” 花颜依旧一动不动。 云迟一声接一声地喊着,暗想,看花灼早先回来时阴沉的面色与对他不客气的举动,是打定注定大婚之前不想让他见她了,但这时候她癔症发作昏迷不醒,他却主动将她交给了他,让他多喊她两声,想必不是没有目的。 他锲而不舍地低喊着,声音不停地环绕在她耳边。 大约三盏茶后,花颜的睫毛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 云迟惊醒,又喊,“花颜,花颜,花颜……” 花颜似十分挣扎,睫毛抖动半天,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时,眼底似蒙了一层灰色的雾,不见亮光,便那样看着云迟。 云迟伸手握住她的手,似没看见她眼睛里的灰色雾气,露出笑意,“总算是醒了,果然管用。” 花颜眼里似有什么渐渐地被刺破开,露出些许的亮光,如拨开云雾一般,渐渐地清亮,她深黑的瞳仁锁住云迟的脸,盯着他看了片刻,又忽然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静静的,没说话。 云迟心下一紧,声音不由得大了些,“花颜!” 花颜闭着眼睛,低哑地“嗯”了一声,挣脱他的手,转过身,伸手软软地环住了他脖颈,将脸埋进他怀里,喃喃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思过堂吗?怎么回到花颜苑了?” 云迟松了一口气,随着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他的心霎时软了一片,温声说,“你犯了癔症,昏迷不醒,你哥哥将你交给我,带回了花颜苑。”话落,他失笑着说,“我还要多谢你这癔症了,否则我想见你,怕是十分难过你哥哥的关。” 第二十章 (二更) 花颜“唔”了一声,原来又犯了癔症。 她心里沉沉的,似被什么积压住,透不过气来,手臂紧紧地搂住云迟,哑着嗓子说,“云迟,我觉得吧,你娶我其实是很吃亏的。” “嗯?”云迟低头看着她,只看到她白皙的手臂和埋在他胸口的脑袋,一头青丝有些许乱,但十分地乌黑。 花颜低低地说,“你看,我不喜欢你有别的女人,只想你一生只娶我一个,你也说为我空置后宫,但若我有一天呕血而亡,你岂不是……” 云迟忽然伸手板正她的脑袋,迫使她抬起头来,以吻堵住了她的嘴。 花颜剩余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M.ZzwTWx.CoM